悄悄地(di)進村，打槍的不(bu)要(yao)。5月(yue)以(yi)來，色味輕微(wei)的臭氧（O3）以(yi)“藍(lan)天白云”為掩護，乘(cheng)著一波波熱浪，頻頻躍(yue)居國內(nei)多地(di)首(shou)要(yao)污染物行列。

環保部公布的74個重點(dian)城市月(yue)(yue)度空氣質量報告顯示，今(jin)年5月(yue)(yue)至7月(yue)(yue)，臭氧蟬聯長江(jiang)三角洲地(di)(di)區(qu)與珠江(jiang)三角洲地(di)(di)區(qu)首(shou)要污(wu)染物(wu)，在(zai)京津(jin)冀地(di)(di)區(qu)污(wu)染嚴(yan)重程度僅次(ci)于PM2.5（細顆(ke)粒物(wu)）。上(shang)海臭氧8小時均值(zhi)超標幅度最(zui)高達(da)到71%，居全國(guo)之首(shou)。

這也(ye)許是中(zhong)國臭氧(yang)(yang)污(wu)染的(de)嚴(yan)峻形勢首次大(da)規模浮出水面：今年1月1日(ri)臭氧(yang)(yang)濃度才第一次亮相部分城市的(de)空(kong)氣(qi)質量日(ri)報。

多(duo)位(wei)專家(jia)對記者表示，近地(di)面臭(chou)(chou)氧(yang)污染在國內早(zao)已肆虐(nve)多(duo)年，其危害比起(qi)同為二次污染物的PM2.5（細顆(ke)粒物）有過之而(er)無不及(ji)。但直到(dao)去年新《環境空氣質量標準》才(cai)加入(ru)臭(chou)(chou)氧(yang)8小(xiao)時平(ping)均濃度指標，近期各地(di)出臺的《大(da)氣污染防(fang)治條(tiao)例》中對治理臭(chou)(chou)氧(yang)也鮮有提及(ji)。

歐美國(guo)家的現狀也許能為中國(guo)提供前(qian)車之鑒：在成功治理PM2.5之后，臭氧成為“苦戰多(duo)(duo)年，卻仍有多(duo)(duo)地超(chao)標(biao)”的頭(tou)號空氣(qi)頑疾。

隨著汽車尾氣(qi)和(he)工業(ye)廢氣(qi)排放的增加，中國是時候加快(kuai)應戰臭氧污染的步伐了(le)。

好臭氧與壞臭氧

說起臭(chou)氧(yang)，許多人的(de)第一(yi)反應或(huo)許是南(nan)極上空的(de)臭(chou)氧(yang)空洞。這(zhe)部分集中在距離地面50公里平流層(ceng)的(de)臭(chou)氧(yang)被稱為(wei)“好臭(chou)氧(yang)”，它們(men)能吸(xi)收太陽放出(chu)的(de)有害紫外線(xian)（UV），保護(hu)人們(men)的(de)健康。

但在對(dui)流(liu)層底部(bu)（近(jin)地面），臭氧(yang)則成了“隱(yin)形殺手”。它由(you)人類活動產生，由(you)汽(qi)車、工廠等污(wu)染源排入(ru)大(da)氣的氮氧(yang)化物(wu)(wu)（NOx）和揮發(fa)性有機物(wu)(wu)（VOC）等一(yi)次污(wu)染物(wu)(wu)經過(guo)紫外(wai)線照(zhao)射發(fa)生化學反應生成。

氮氧化物(wu)(wu)主要來(lai)源(yuan)于(yu)汽車尾氣(qi)、化石燃料的燃燒等，揮發性(xing)有(you)機物(wu)(wu)則與化學溶劑、涂料、加油(you)站油(you)氣(qi)泄漏等有(you)關，植物(wu)(wu)也(ye)會貢獻一定揮發性(xing)有(you)機物(wu)(wu)。

與霧霾的昏天(tian)黑地(di)不同，臭氧(yang)污染發生(sheng)時天(tian)氣晴朗(lang)，幾乎(hu)“看不見(jian)也聞不到”，但殺傷(shang)力卻(que)不小。

上海(hai)市(shi)城市(shi)環(huan)境氣象中心主任耿(geng)福海(hai)告訴記(ji)者，他所(suo)在的機構(gou)2010年(nian)進行的研究(jiu)表(biao)明，臭氧(yang)污染會增(zeng)加兒童哮喘疾病發(fa)作的風險。

2000年北京大學(xue)與中國氣象科學(xue)研究(jiu)院調研發現，臭氧污染使長三(san)角(jiao)地區水稻產量減少10%到20%。

 在強(qiang)光照、高(gao)溫、少風(feng)等(deng)有利于臭氧生(sheng)成的氣象條件下，臭氧還可(ke)能與其他一(yi)次(ci)與二次(ci)污(wu)染物(wu)混合，形成危(wei)害更(geng)大的光化學煙(yan)霧(wu)。1955年9月，這種淺藍色煙(yan)霧(wu)曾在兩天(tian)內(nei)“殺死(si)”美(mei)國洛杉磯市400多位65歲以上的老人。

我國首例光化學煙霧事(shi)件發生于1974年甘肅西固，此后北京(jing)、上海、南(nan)京(jing)、廣州、濟南(nan)等地的類(lei)似事(shi)件也見諸報端。

中國臭氧污染非常嚴重

實(shi)際上(shang)，中國1981年修(xiu)訂的(de)我國第一個(ge)空氣(qi)質量標準已納入了(le)臭氧1小時濃度(du)。但由于沒有硬性(xing)要求(qiu)，只有極少(shao)數城市進(jin)行(xing)常規監(jian)測，數據也不要求(qiu)對外公布。

中國工程(cheng)院(yuan)院(yuan)士、北京大學(xue)環(huan)境(jing)科學(xue)系教授(shou)唐孝炎告訴記者，上(shang)世紀90年(nian)代我國對(dui)臭氧的(de)危(wei)(wei)害(hai)這一問題認識不足，治理重點放在主要(yao)燃料煤(mei)炭燃燒產生的(de)二(er)氧化硫、粉塵等一次污(wu)染(ran)物(wu)(wu)上(shang)。隨著經濟發展和對(dui)一次污(wu)染(ran)物(wu)(wu)有效控制(zhi)，臭氧等二(er)次污(wu)染(ran)物(wu)(wu)危(wei)(wei)害(hai)逐(zhu)漸凸顯。

奧(ao)運成為臭(chou)(chou)(chou)氧(yang)治理的(de)又一拐點(dian)。由于臭(chou)(chou)(chou)氧(yang)的(de)濃度影響運動(dong)員的(de)競技狀態，國(guo)際奧(ao)委(wei)會十分關注，北京(jing)市(shi)很早(zao)就開(kai)始了(le)臭(chou)(chou)(chou)氧(yang)監測，從申奧(ao)開(kai)始就十分重視(shi)。2008年1月(yue)1日起，在四個直轄市(shi)以及(ji)奧(ao)運城市(shi)沈陽、青島和即(ji)將(jiang)召開(kai)亞運會的(de)廣(guang)州開(kai)展臭(chou)(chou)(chou)氧(yang)監測試點(dian)工作，由此對國(guo)內的(de)臭(chou)(chou)(chou)氧(yang)污染情況有了(le)初步掌握。

根據環(huan)境監測(ce)總站2011年臭(chou)氧(yang)(yang)試(shi)點(dian)(dian)監測(ce)報告，南方試(shi)點(dian)(dian)年均臭(chou)氧(yang)(yang)濃(nong)度略高(gao)于(yu)北方。大多數(shu)點(dian)(dian)位臭(chou)氧(yang)(yang)濃(nong)度高(gao)值出現在每日13～16時。北方試(shi)點(dian)(dian)城(cheng)市(shi)臭(chou)氧(yang)(yang)濃(nong)度月變化呈“∧”型；南方呈“M”形(xing)，春末夏初和夏末秋初是兩個高(gao)峰。

國際上對中(zhong)國臭氧污(wu)染的(de)關(guan)注也不斷升溫。2010年來，多位學者在《自然（nature）》等科學雜志上撰文論(lun)證中(zhong)國的(de)臭氧污(wu)染隨海風遷移到美國西北部(bu)。《經合(he)組(zu)織(zhi)2050 年環境展望》預測，到2050年中(zhong)國和印(yin)度將成為全球臭氧污(wu)染最(zui)嚴(yan)重(zhong)的(de)國家。

另(ling)一方面(mian)，臭氧污染(ran)的國際(ji)(ji)標準(zhun)不斷加(jia)嚴。上世(shi)紀90年代(dai)后期，國際(ji)(ji)上的臭氧環(huan)境空氣(qi)質量基準(zhun)逐漸發展為8小(xiao)時(shi)(shi)濃(nong)度值，因為低濃(nong)度水平8 小(xiao)時(shi)(shi)暴(bao)露(lu)比(bi)1小(xiao)時(shi)(shi)引起的健康效應更直(zhi)接相關。2000年以來，美國、歐盟、日本、英國、加(jia)拿大、印度、泰國等國家、地區都加(jia)入了這(zhe)一項目。

臭氧污染在治理PM2.5后或更突出

2012年2月(yue)29日，臭氧8小時(shi)(shi)終于加入(ru)中國新《環(huan)境空氣質量標(biao)準》，臭氧1小時(shi)(shi)同時(shi)(shi)保留。臭氧8小時(shi)(shi)濃度(du)日平(ping)均值一級為(wei)100微克(ke)/立方米，二(er)級為(wei)160微克(ke)/立方米。

后者(zhe)為世界衛生組織過(guo)渡期第1 階段的目標值(zhi)。美(mei)國和歐盟經過(guo)數十年的修訂，8小時(shi)濃度日平均值(zhi)分別為147微(wei)克(ke)/立(li)方米和120微(wei)克(ke)/立(li)方米。

今(jin)后3年，臭(chou)氧監測還(huan)將(jiang)(jiang)不斷擴大(da)：今(jin)年年底(di)將(jiang)(jiang)有113個環境(jing)保護重(zhong)點城(cheng)市(shi)開展監測， 2016 年全國地(di)級(ji)及地(di)級(ji)以(yi)上城(cheng)市(shi)都(dou)將(jiang)(jiang)開展臭(chou)氧和灰霾監測工作。

據亞洲清潔空氣(qi)中心中國辦公室(shi)空氣(qi)質量專家萬薇介紹，在新標(biao)準(zhun)意見征集中，考慮到臭(chou)氧污(wu)染的(de)健康影響及其(qi)與PM2.5污(wu)染的(de)關聯性等(deng)因素，臭(chou)氧與PM2.5同時(shi)被加(jia)(jia)入(ru)到新標(biao)準(zhun)中。“臭(chou)氧產生(sheng)的(de)反應過程會增強(qiang)大(da)氣(qi)環(huan)境(jing)的(de)氧化性，加(jia)(jia)速氣(qi)溶膠顆粒(li)的(de)形成，貢獻(xian)一(yi)部分(fen)PM2.5。”萬薇表(biao)示。她認為國家目前已經更(geng)加(jia)(jia)重視(shi)臭(chou)氧問題，但仍可(ke)以在地方能力建設和加(jia)(jia)速強(qiang)制性減排政策的(de)制定和實施上下功夫。

耿福(fu)(fu)海則認(ren)為對(dui)PM2.5的(de)治(zhi)理取得成效后(hou)臭(chou)氧污染會更突出(chu)。“我們(men)國家(jia)目(mu)前最大的(de)環(huan)境問題是(shi)顆(ke)粒(li)物污染。大量PM10和PM2.5削弱了地面的(de)紫外線強度，這樣光(guang)(guang)化學污染的(de)動力(li)就減少了，臭(chou)氧光(guang)(guang)化學生成就會減少。”耿福(fu)(fu)海說。

臭氧防治須納入大氣規劃

但(dan)近期各地公布(bu)的(de)(de)大氣污(wu)染(ran)防治規劃在力控PM2.5的(de)(de)同(tong)時，卻鮮有關注同(tong)為(wei)二次(ci)污(wu)染(ran)物的(de)(de)臭氧(yang)。

有(you)(you)地(di)方環境(jing)監測人士告訴記(ji)者，規劃通過減少臭(chou)氧前提物——氮氧化物和揮(hui)發性有(you)(you)機物，比如安裝脫硝設備、加(jia)(jia)速黃包車淘汰、嚴控加(jia)(jia)油站油氣泄(xie)漏等措施控制臭(chou)氧。

但更(geng)多(duo)專家在接(jie)受采訪時表示，臭(chou)氧(yang)形(xing)成與前體物氮氧(yang)化物和揮發性(xing)有(you)機物不(bu)是(shi)線(xian)性(xing)關系，各個地(di)區的(de)(de)削減關系不(bu)盡相(xiang)同。為了有(you)效控制，必(bi)須制定(ding)適用于當地(di)的(de)(de)規劃，而不(bu)是(shi)簡單通過(guo)一般的(de)(de)削減來實現。

“臭(chou)氧(yang)與兩種(zhong)前(qian)體物(wu)不是線性關系，有的(de)地區VOC減下(xia)去了，氮氧(yang)化物(wu)只(zhi)減一點(dian)點(dian)，臭(chou)氧(yang)反而會升高。”唐(tang)孝(xiao)炎說。“要摸清(qing)底細，才知道減多(duo)少、怎么減。”

以北京為(wei)例，在城區，揮發性有機(ji)物(wu)(wu)對臭氧污(wu)染是主(zhu)要(yao)限(xian)制物(wu)(wu)，但(dan)在郊區，自然界生物(wu)(wu)排放(fang)的揮發性有機(ji)物(wu)(wu)較(jiao)大，氮氧化物(wu)(wu)就(jiu)成為(wei)限(xian)制性物(wu)(wu)質。

上海氣象部門早年也進(jin)行了摸底(di)，得(de)出以芳香烴(jing)和(he)烯烴(jing)為(wei)代表的(de)揮發性有(you)機物(wu)對其臭氧貢獻(xian)最大，因此優先控制(zhi)涂料（油(you)漆）、工業溶劑(ji)、汽(qi)車尾氣和(he)汽(qi)柴油(you)等中揮發性有(you)機物(wu)的(de)排(pai)放。

此外，由于臭氧的遷(qian)移性，聯防聯控已成為治理的趨(qu)勢。廣東(dong)與(yu)香(xiang)港(gang)已走出(chu)了一條合作共(gong)贏之路。2006年(nian)起，兩(liang)地建立區域環境空氣監測(ce)網絡，共(gong)同發布報告。

耿福(fu)海認(ren)為，政府監測(ce)網絡和信息公開的完善(shan)為民眾(zhong)根(gen)據健康預警采取防護(hu)行(xing)動(dong)提供依據，民眾(zhong)也(ye)可(ke)以通過行(xing)動(dong)減輕污染。

“美國就(jiu)(jiu)有臭氧(yang)行動日(ri)（Ozone Action Day）。政(zheng)府(fu)發布臭氧(yang)警報后，民眾就(jiu)(jiu)會自(zi)覺搭(da)乘(cheng)公(gong)交(jiao)車，減少車輛使(shi)用、不(bu)進(jin)(jin)行油漆作(zuo)業(ye)或進(jin)(jin)行燒(shao)烤等，不(bu)給污染天氣(qi)雪上(shang)加霜。”耿福海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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