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資水務十年檢討
在一輪(lun)輪(lun)收購賽(sai)中(zhong)， 國內(nei)上海、天(tian)津、揚州等數十個大中(zhong)型城(cheng)市水(shui)務(wu)被以威(wei)立雅和中(zhong)法水(shui)務(wu)為代(dai)表的外資水(shui)務(wu)企業(ye)收到“囊中(zhong)”。令(ling)公(gong)眾不安(an)的是，伴隨合同而(er)來(lai)的是節節上漲的自來(lai)水(shui)綜合水(shui)價.
“蘭州市(shi)威立雅水務集團公司出廠(chang)水及自流(liu)溝水樣(yang)中苯含量嚴重(zhong)超(chao)標。”2014年(nian)4月11日上午11時左右(you)，新華網先行發出消息(xi)。
4小時后，即(ji)當日15點(dian)58分，“@蘭(lan)州發布(bu)”發了一條微博---“自(zi)來水苯(ben)指標超(chao)標未來24小時居民不宜飲用自(zi)來水”。
苯含量超標這一異常(chang)情(qing)況(kuang)，是在4月10日17時(shi)被發現的。
水(shui)問題進(jin)入大眾視(shi)線的時間還(huan)可以推(tui)到更早。2014年(nian)3月6日(ri)至7日(ri)，蘭州(zhou)當地就有(you)不(bu)少居民反映，蘭州(zhou)多(duo)個地段(duan)自來水(shui)出(chu)現(xian)異味(wei)。蘭州(zhou)威立雅水(shui)質監測部門化驗，稱自來水(shui)出(chu)廠水(shui)質符(fu)合質量標準(zhun)，異味(wei)原因尚不(bu)清楚，“并(bing)對無中生有(you)、造謠的相關(guan)人(ren)員進(jin)行了查處”。
位(wei)于風暴中心的蘭州威立雅公(gong)司，其(qi)副總(zong)經(jing)理閆(yan)曉濤對新華社記(ji)者說(shuo)：“這次苯超(chao)標(biao)與今年3月份(fen)蘭州出(chu)現自(zi)來水異味事件沒有聯(lian)系，當時對所有的指標(biao)進(jin)行(xing)檢測都是沒有問題的。”
“威立雅進入(ru)蘭州后，從(cong)水(shui)價上漲(zhang)到水(shui)管(guan)破裂，再到水(shui)質污染，呵呵，你還信嗎？”在《瞭望東方周刊》采訪過程中，一位居民反(fan)詰(jie)道。
這家來自法國(guo)，已在中國(guo)水務市場經營十余年(nian)的(de)世界(jie)水務巨頭，在剛剛閉幕的(de)“2014(第(di)十二屆)水業(ye)戰略論壇”上(shang)，其(qi)中國(guo)代表劉拓對包括《瞭(liao)望東(dong)方周刊》在內的(de)媒體介(jie)紹說：“未來幾年(nian)，威立雅的(de)目標是要在中國(guo)的(de)業(ye)務翻一(yi)倍。”
然而(er)，從(cong)在青島直接將污水(shui)處(chu)理(li)廠回用水(shui)排入飲用水(shui)管道，到廣東(dong)惠州東(dong)江(jiang)威立雅二英排放超(chao)標(biao)3倍，再(zai)到海口威立雅水(shui)務被曝超(chao)標(biao)排污，近年來，威立雅事(shi)故不斷。這次的(de)蘭州自來水(shui)苯含(han)量(liang)嚴重超(chao)標(biao)，只是其(qi)中的(de)一(yi)次而(er)已。
以2004年國務(wu)院《關于投(tou)資(zi)(zi)體制改革的(de)決(jue)定》放寬投(tou)資(zi)(zi)領域，鼓勵社會資(zi)(zi)本(ben)參與經營性(xing)公用事業(行情 專(zhuan)區(qu))、基礎設施項目建設為節點(dian)，外(wai)資(zi)(zi)水(shui)務(wu)在中(zhong)國迎(ying)來特別(bie)的(de)十(shi)年，以威立雅、中(zhong)法水(shui)務(wu)為代表的(de)外(wai)資(zi)(zi)水(shui)務(wu)企(qi)業，在中(zhong)國一度擴(kuo)張迅猛，拿(na)下數十(shi)個(ge)城市(shi)的(de)供水(shui)市(shi)場(chang)。
十年(nian)過去(qu)，他們帶(dai)來了(le)什么(me)？
洋水務進擊
天一生水，水生萬(wan)物。在中(zhong)國文化(hua)體系里，水是個不可或缺的元素。
而與水有關的水務行業(ye)，由于水資源強大的自(zi)然壟斷性，其(qi)市場(chang)化(hua)程度(du)與歷史(shi)厚度(du)并(bing)沒成正比(bi)。
1882年(nian)，上海建成(cheng)中國(guo)第一家自來水(shui)(shui)廠(chang)---楊(yang)樹(shu)浦水(shui)(shui)廠(chang)。到(dao)1949年(nian)新中國(guo)成(cheng)立(li)，中國(guo)有自來水(shui)(shui)廠(chang)72個，日供水(shui)(shui)能力(li)240萬噸(dun)，供水(shui)(shui)管道長度6600km。進入(ru)20世紀后三十(shi)年(nian)的改革(ge)開放時代(dai)，水(shui)(shui)務業一日千(qian)里。
《中國(guo)城(cheng)市建(jian)(jian)設統計年(nian)(nian)鑒2009》顯示，至2009年(nian)(nian)，中國(guo)城(cheng)市全(quan)年(nian)(nian)供(gong)(gong)水總(zong)量基(ji)本(ben)保持在(zai)500億(yi)立方(fang)米上下，供(gong)(gong)水管(guan)網長度增長至51萬(wan)(wan)公里(li)。加上縣城(cheng)和建(jian)(jian)制鎮，全(quan)國(guo)城(cheng)鎮用水人口達6.02億(yi)，全(quan)年(nian)(nian)供(gong)(gong)水總(zong)量達697億(yi)立方(fang)米， 供(gong)(gong)水管(guan)網長度則達到(dao)104萬(wan)(wan)公里(li)。
20世紀80年代以前，中國一直把城市(shi)供水排水視為公益(yi)性事業，自來水廠(chang)都是國營企業，污水處理(li)廠(chang)為國有事業單位，由(you)政府進行集中統(tong)一管理(li)。
80年代中(zhong)期，外(wai)(wai)資(zi)開始進入(ru)中(zhong)國(guo)城(cheng)市(shi)建(jian)設(she)。1984年，中(zhong)國(guo)開始組織BOT試點---上海(hai)設(she)立“九四(si)專(zhuan)項(xiang)”，直接到(dao)(dao)國(guo)外(wai)(wai)籌資(zi)，到(dao)(dao)1986年，共籌集(ji)外(wai)(wai)資(zi)32億(yi)美元，且40%用于包括水務(wu)項(xiang)目在內的城(cheng)市(shi)基礎設(she)施建(jian)設(she)。
“以1986年(nian)日(ri)元(yuan)貸款支持長春市中(zhong)日(ri)友(you)好水(shui)廠建設為標志，外(wai)資(zi)成為中(zhong)國供水(shui)企業籌集資(zi)金的一條重(zhong)要渠道。到1992年(nian)底，中(zhong)國城(cheng)市供水(shui)行業先(xian)后利用世界(jie)銀(yin)行(行情 專區)、亞洲開發銀(yin)行等國際金融組(zu)織，以及日(ri)本(ben)、法(fa)國等國政府(fu)提供的中(zhong)長期優惠貸款，建設的城(cheng)市供水(shui)項(xiang)目有140多項(xiang)，利用外(wai)資(zi)達(da)17億美元(yuan)。”復(fu)旦大(da)學環境科學與(yu)工程(cheng)系教授戴星(xing)翼告訴《瞭望東方(fang)周刊》。
1992年(nian)，外(wai)資水務(wu)企業(ye)撞開(kai)中(zhong)國(guo)水務(wu)大門，開(kai)啟“直(zhi)接投資元年(nian)”。這(zhe)一年(nian)，世界水務(wu)巨頭法(fa)國(guo)蘇伊士集團投資廣東中(zhong)山(shan)市坦洲水廠。這(zhe)是中(zhong)國(guo)第一家全部(bu)由外(wai)商投資建(jian)設并(bing)經營管理的水廠。
中(zhong)法水(shui)(shui)(shui)務(wu)、法國通用水(shui)(shui)(shui)務(wu)、英國泰晤(wu)士水(shui)(shui)(shui)務(wu)等(deng)，也(ye)開始(shi)在中(zhong)國參與(yu)城市給水(shui)(shui)(shui)廠(chang)(chang)的經營和管理(li)。此后，相繼有中(zhong)山大豐(feng)水(shui)(shui)(shui)廠(chang)(chang)、沈陽(yang)第八水(shui)(shui)(shui)廠(chang)(chang)等(deng)城市給水(shui)(shui)(shui)廠(chang)(chang)與(yu)外商合作(zuo)經營，每(mei)天涉及的供水(shui)(shui)(shui)能(neng)力達284萬(wan)立方米，利用外資11億多(duo)元人民(min)幣。
威(wei)立(li)雅也開始頻繁出現。如1997年，威(wei)立(li)雅水(shui)(shui)務(wu)(wu)和天津自來水(shui)(shui)集團簽署20年合作經營(ying)合同，合作期滿(man)后(hou)水(shui)(shui)廠(chang)無償移交給當地水(shui)(shui)務(wu)(wu)公司；1999年，成都市政(zheng)府與威(wei)立(li)雅水(shui)(shui)務(wu)(wu)簽署成都自來水(shui)(shui)廠(chang)BOT項(xiang)目的特許協議(yi)。
BOT是90年代(dai)后期國內水務改(gai)革主要運作模式。BOT(build—operate—transfer)即建設(she)—經(jing)營—轉讓，是指(zhi)政(zheng)府(fu)授予企(qi)業特許(xu)專營權，許(xu)可(ke)其(qi)融資建設(she)、經(jing)營特定的公用基礎設(she)施，收費(fei)并(bing)賺取利潤，期滿(man)后，設(she)施移交給(gei)政(zheng)府(fu)。
這種模式(shi)在水務項(xiang)目(mu)簽約中(zhong)，地方政府往(wang)往(wang)以保證固(gu)定回報的形式(shi)，讓(rang)外商投(tou)資城市(shi)水廠(chang)項(xiang)目(mu)(基(ji)本不包括(kuo)城市(shi)管網(wang)).
天下(xia)沒有免費的(de)(de)午餐。一些地方(fang)政府很快受困(kun)于外商(shang)(shang)高昂的(de)(de)固(gu)定(ding)投資(zi)回報率。國家統計局1999年(nian)的(de)(de)調查報告(gao)顯(xian)示，外商(shang)(shang)在中(zhong)國投資(zi)的(de)(de)所(suo)有產業(ye)中(zhong)，最有利可圖(tu)的(de)(de)產業(ye)是自來水廠，其(qi)利潤和成本的(de)(de)比率達24.8%。壓(ya)力最終(zhong)由消(xiao)費者與(yu)自來水公(gong)司(si)承擔。
盡管(guan)如(ru)此，水(shui)務(wu)行(xing)業仍在市場化道路上繼續飛(fei)馳。
2001年12月11日，國家計委發布了《關于(yu)印發促進和引(yin)導民(min)間(jian)投資(zi)的(de)(de)若干意見(jian)的(de)(de)通知》：“除國家有特(te)殊規(gui)定的(de)(de)以(yi)外，凡(fan)是鼓(gu)(gu)勵和允許(xu)外商投資(zi)進入的(de)(de)領域，均(jun)鼓(gu)(gu)勵和允許(xu)民(min)間(jian)投資(zi)進入；鼓(gu)(gu)勵和引(yin)導民(min)間(jian)投資(zi)以(yi)獨資(zi)、合作(zuo)、聯(lian)營、參股、特(te)許(xu)經(jing)營等方(fang)式，參與經(jing)營性的(de)(de)基礎設施和公益事業項目建設”。
行(xing)(xing)業(ye)人士普遍認為，這是水務行(xing)(xing)業(ye)市場化(hua)的起點。
2002年(nian)建設(she)部出(chu)臺《關于加快市政公(gong)用(yong)行(xing)業(ye)市場化(hua)進程(cheng)的意見》，明確公(gong)用(yong)事業(ye)市場化(hua)改革(ge)的總體方向和面(mian)向民間資(zi)(zi)本、外國(guo)資(zi)(zi)本進行(xing)直(zhi)接融資(zi)(zi)、項目融資(zi)(zi)的合(he)法(fa)性，敦促各地加快公(gong)用(yong)企業(ye)的改革(ge)步伐(fa)。不過，同時作出(chu)了(le)“今后(hou)任何單(dan)位(wei)不得違反國(guo)家規(gui)定保證外方投資(zi)(zi)固定回報”的規(gui)定，共(gong)擔經營風(feng)險。
BOT也得到推(tui)廣(guang)。2002年9月，國家(jia)計委、建(jian)設(she)部、國家(jia)環(huan)保總局出(chu)臺《關于推(tui)進城市污(wu)水、垃圾(ji)處(chu)理(li)產業化發展(zhan)的(de)意見(jian)》，“鼓勵社會投資主(zhu)體采用BOT等(deng)特許經營方式投資或與政府授權的(de)企(qi)業合(he)資建(jian)設(she)城市污(wu)水、垃圾(ji)處(chu)理(li)設(she)施”。
這(zhe)一時(shi)期，中國(guo)城(cheng)市供水行業通過公開招標的方式，選擇投資者(zhe)和經營者(zhe)，逐步(bu)建立(li)起特(te)許經營制度，產權(quan)交易(yi)逐步(bu)規范。
外資水務企業(ye)聞風而(er)動(dong)。
2002年(nian)5月，威(wei)立雅水務在上海(hai)浦(pu)東(dong)供水運營(ying)和(he)管理50年(nian)期合同(tong)的國際招標中(zhong)勝出，以超過(guo)15.2億元50%的溢價，收購上海(hai)浦(pu)東(dong)自來水公(gong)司50%的產(chan)權(quan)。
這是中國第一個授(shou)予外方完(wan)整服(fu)務內容的公有服(fu)務授(shou)權經(jing)營(ying)合同，涵括供水的生產、配送、管網及客戶的管理。
同年，威立雅(ya)與陜西(xi)省寶雞市、廣東省珠(zhu)海(hai)市簽署自來水(shui)及污水(shui)處理合同。
2003年，法國威立雅與首(shou)創通用水(shui)務(wu)(wu)投資(zi)4億美元(yuan)，受讓(rang)深(shen)圳水(shui)務(wu)(wu)集團(tuan)45%的(de)國有股權，完成中國水(shui)務(wu)(wu)業最大的(de)并購(gou)交易。另(ling)外，還(huan)拿下了北京盧溝橋(qiao)、山東(dong)青島等地的(de)水(shui)務(wu)(wu)合(he)同。
此前的(de)《外商投資(zi)產業(ye)指導目(mu)(mu)錄(lu)》明(ming)確(que)禁止外資(zi)進入(ru)城市(shi)供(gong)水(shui)管網。2004年7月，國務院出臺(tai)《關于投資(zi)體制改革(ge)的(de)決定》明(ming)確(que)表示，放寬社(she)會(hui)資(zi)本(ben)(ben)的(de)投資(zi)領域，允(yun)許社(she)會(hui)資(zi)本(ben)(ben)進入(ru)法(fa)律法(fa)規未(wei)禁入(ru)的(de)基礎(chu)設施(shi)、公用事(shi)業(ye)及其他行(xing)業(ye)和(he)領域，鼓勵(li)和(he)引導社(she)會(hui)資(zi)本(ben)(ben)的(de)獨資(zi)、合(he)資(zi)、合(he)作、聯營、項目(mu)(mu)融資(zi)等方(fang)式參與經(jing)營性的(de)公用事(shi)業(ye)、基礎(chu)設施(shi)項目(mu)(mu)建(jian)設。
由此，威立雅和中法水(shui)(shui)務等外(wai)資(zi)水(shui)(shui)務企業，拋開中國本土水(shui)(shui)務企業，展開“水(shui)(shui)股”爭(zheng)奪賽。
“2002年后的5年內，外商相繼在深(shen)圳、遵義、昆明、蘭(lan)州、海口(kou)、揚州、天津(jin)等地(di)進行(xing)大規模的溢價收購行(xing)動，2007年達(da)到。也有以協議方式平價轉讓的，如(ru)岳陽、寶雞、渭南等地(di)。”國(guo)融(rong)大通董事總經理李智慧(hui)對《瞭望東方周刊》說(shuo)。
期間(jian)，威立雅(ya)拿下了(le)貴州(zhou)遵義、內蒙古(gu)呼(hu)和浩特、陜西渭南、河北(bei)邯鄲、云南昆明(ming)等(deng)十數個城市的水(shui)務合(he)同。中法水(shui)務也不甘示弱(ruo)，處處與威立雅(ya)競爭。
2007年1月，威立(li)(li)雅以(yi)17.1億(yi)元(yuan)(yuan)(yuan)(yuan)的投(tou)資(zi)承諾收購蘭州供水(shui)(shui)(shui)集團凈資(zi)產45%股(gu)(gu)份，遠遠超出同時競標(biao)的中(zhong)(zhong)法(fa)(fa)水(shui)(shui)(shui)務(wu)和首創股(gu)(gu)份(行情 股(gu)(gu)吧 買賣點)的報(bao)(bao)價(jia)(jia)；6月，威立(li)(li)雅以(yi)9.5億(yi)元(yuan)(yuan)(yuan)(yuan)報(bao)(bao)價(jia)(jia)再次擊敗中(zhong)(zhong)法(fa)(fa)水(shui)(shui)(shui)務(wu)和首創水(shui)(shui)(shui)務(wu)，獲(huo)得海口(kou)水(shui)(shui)(shui)務(wu)集團50%股(gu)(gu)權，這(zhe)一(yi)報(bao)(bao)價(jia)(jia)為(wei)競標(biao)第二高報(bao)(bao)價(jia)(jia)4.4億(yi)元(yuan)(yuan)(yuan)(yuan)的兩倍多；2個(ge)月后的8月18日，中(zhong)(zhong)法(fa)(fa)水(shui)(shui)(shui)務(wu)“揚(yang)眉吐(tu)氣”，以(yi)8.95億(yi)元(yuan)(yuan)(yuan)(yuan)的高額報(bao)(bao)價(jia)(jia)將揚(yang)州自(zi)來水(shui)(shui)(shui)引資(zi)項目拿(na)下，擊敗威立(li)(li)雅；威立(li)(li)雅“怒(nu)發(fa)沖冠”，4天之(zhi)后，以(yi)21.8億(yi)元(yuan)(yuan)(yuan)(yuan)拿(na)下天津自(zi)來水(shui)(shui)(shui)廠49%的股(gu)(gu)權，排(pai)名第二的中(zhong)(zhong)法(fa)(fa)水(shui)(shui)(shui)務(wu)報(bao)(bao)價(jia)(jia)為(wei)11.9億(yi)元(yuan)(yuan)(yuan)(yuan)。
中(zhong)(zhong)(zhong)國(guo)(guo)(guo)污水處理(li)市場，外資同樣斬(zhan)獲頗豐。復(fu)旦大學(xue)教授(shou)戴(dai)星(xing)翼提供給本刊的數據(ju)顯示，2009年，中(zhong)(zhong)(zhong)國(guo)(guo)(guo)282個(ge)規模(mo)以(yi)(yi)(yi)上(shang)污水處理(li)企(qi)業按照注冊類型，其中(zhong)(zhong)(zhong)國(guo)(guo)(guo)有(you)(you)企(qi)業、集體(ti)企(qi)業、私營企(qi)業、外資企(qi)業分別為146個(ge)、16個(ge)、77個(ge)和43個(ge)，外資企(qi)業份(fen)額(e)約(yue)15.23%。在中(zhong)(zhong)(zhong)國(guo)(guo)(guo)規模(mo)以(yi)(yi)(yi)上(shang)污水處理(li)企(qi)業中(zhong)(zhong)(zhong)，國(guo)(guo)(guo)有(you)(you)企(qi)業的市場份(fen)額(e)占50%以(yi)(yi)(yi)上(shang)；港澳臺和外商投資企(qi)業的市場份(fen)額(e)不足20%.
“雖然(ran)市場份額(e)不(bu)足20%，但考慮到外資(zi)(zi)企業(ye)的(de)數量，可見外資(zi)(zi)企業(ye)的(de)規模都比較(jiao)大，經營(ying)狀況也相(xiang)對較(jiao)好(hao)。”戴星翼說(shuo)，“2009年，146個國有企業(ye)，有超過30%的(de)企業(ye)虧損(sun)，集體(ti)企業(ye)有50%的(de)企業(ye)出現虧損(sun)，而(er)43家(jia)(jia)外商投資(zi)(zi)企業(ye)中(zhong)虧損(sun)的(de)只(zhi)有7家(jia)(jia)。”
在(zai)一輪(lun)輪(lun)收(shou)購賽中(zhong)(zhong)， 國(guo)內上海、天津、揚州(zhou)等數十個大(da)中(zhong)(zhong)型(xing)城市的水務，被(bei)以威立雅和(he)中(zhong)(zhong)法水務為代(dai)表的外資(zi)(zi)水務企業收(shou)到“囊中(zhong)(zhong)”。截至2009年，全(quan)國(guo)超過(guo)80%的地級城市有非國(guo)有資(zi)(zi)本進(jin)(jin)入供水市場，約26%的城市有外資(zi)(zi)進(jin)(jin)入。
令公眾不(bu)安的是，伴隨合同(tong)而(er)來的是節節上(shang)漲的自(zi)來水綜(zong)合水價(jia)。
2007年9月，全(quan)國(guo)工商業(ye)聯合會(hui)環境(jing)服務業(ye)商會(hui)發布(bu)《關(guan)于城市(shi)(shi)水(shui)(shui)(shui)業(ye)資(zi)產(chan)溢價轉讓行為(wei)(wei)的(de)(de)公告(gao)》指(zhi)(zhi)出(chu)，在政府定(ding)價的(de)(de)背景下，水(shui)(shui)(shui)業(ye)資(zi)產(chan)溢價，其(qi)本質是地(di)方城市(shi)(shi)用以(yi)后的(de)(de)預期水(shui)(shui)(shui)價和水(shui)(shui)(shui)量收(shou)益，進行了短期資(zi)產(chan)融(rong)資(zi)。公告(gao)指(zhi)(zhi)責了這種高溢價收(shou)購(gou)(gou)行為(wei)(wei)，認為(wei)(wei)公眾今后一段時期會(hui)為(wei)(wei)水(shui)(shui)(shui)業(ye)資(zi)產(chan)的(de)(de)溢價收(shou)購(gou)(gou)支付超(chao)額的(de)(de)水(shui)(shui)(shui)費。
之后，威立雅志(zhi)在必(bi)得的(de)西安(an)收購(gou)項目(mu)遇挫。西安(an)自來水公(gong)司公(gong)司在2008年對兩(liang)年前(qian)搭好的(de)收購(gou)方案進行(xing)重大(da)修改(gai)：推倒(dao)原(yuan)來引進外(wai)資(zi)、復制“蘭州(zhou)模式”的(de)設計，改(gai)為依靠西安(an)市自來水總公(gong)司本身(shen)，走集團化(hua)改(gai)造和供水、污水處理一體化(hua)的(de)路徑，進行(xing)國有水務的(de)自我(wo)改(gai)制。
隨后，一些地(di)方(fang)也暫停(ting)伸(shen)出橄(gan)欖枝，放(fang)緩向(xiang)外資溢價轉讓產權的(de)進程(cheng)。
外資水務(wu)公司進擊遭狙，步(bu)伐停頓，中國本(ben)土水務(wu)企業(ye)逐(zhu)漸崛起(qi)。
自(zi)2004年(nian)伊(yi)始的“黃金(jin)六(liu)年(nian)”，最終“流水(shui)落(luo)花春去也(ye)”。
傅(fu)濤對本刊記者說(shuo)，“目前，外資水(shui)務(wu)占國內水(shui)務(wu)市場總體(ti)比重萎縮到10%左右。”
溢價收購背后的秘密
運營城市供水業務，盈利狀況如何呢？
國(guo)家(jia)統(tong)計局(ju)公開統(tong)計顯示，1998到2002年5年間，中國(guo)供(gong)水(shui)(shui)企(qi)業(ye)虧(kui)損率(lv)分別為34%、36%、35%、40%和44%.2002年之后，國(guo)家(jia)對(dui)城市(shi)供(gong)水(shui)(shui)實行市(shi)場(chang)化改(gai)革，開放供(gong)水(shui)(shui)市(shi)場(chang)，但并未有效緩解城市(shi)供(gong)水(shui)(shui)企(qi)業(ye)盈利能力羸弱的現狀---國(guo)泰(tai)安CSMAR系(xi)列研究數據(ju)庫數據(ju)顯示，2003年到2007年，全國(guo)供(gong)水(shui)(shui)企(qi)業(ye)虧(kui)損率(lv)為46%、50%、50%、48%和40%.
企(qi)業(ye)(ye)凈(jing)資產(chan)利潤率(lv)普遍較低，遠沒(mei)有達到《城市供(gong)水價格(ge)管(guan)理辦法》中關于供(gong)水企(qi)業(ye)(ye)平均凈(jing)資產(chan)利潤率(lv)為8%~10%的規定，凈(jing)資產(chan)利潤率(lv)為負的企(qi)業(ye)(ye)占了35%。但是(shi)，不同性質供(gong)水企(qi)業(ye)(ye)間凈(jing)資產(chan)利潤率(lv)，的確具有顯著差異。
“外(wai)資企(qi)(qi)業(ye)凈資產利(li)潤(run)率(lv)最高，民營企(qi)(qi)業(ye)其次，國(guo)有企(qi)(qi)業(ye)凈資產利(li)潤(run)率(lv)最低(di)。”戴(dai)星(xing)翼告(gao)訴本刊記者，他(ta)在(zai)調研中(zhong)注意到，在(zai)中(zhong)部(bu)地區(qu)，外(wai)資水(shui)務企(qi)(qi)業(ye)凈資產利(li)潤(run)率(lv)超過(guo)12%，民營水(shui)務企(qi)(qi)業(ye)在(zai)10%左右，國(guo)有(集(ji)體)企(qi)(qi)業(ye)凈資產利(li)潤(run)率(lv)為(wei)負。
《21世紀經(jing)濟報(bao)道(dao)》在2008年報(bao)道(dao)說，在2008年各類水(shui)務成本上升(sheng)的時候(hou)，首創(chuang)股份等國(guo)內水(shui)務企業收益率已經(jing)接(jie)近(jin)負數，但是威(wei)立雅水(shui)務負責人透(tou)露的數據仍是12%至18%.
時任威立雅水務集團華中區(qu)執行總(zong)監(jian)Gustavo Migues寫出一個水價(jia)調(diao)(diao)整系(xi)數計算公式：“△F=aE+bL+cCH+dCur+eCPI”。這條(tiao)公式中，囊(nang)括(kuo)了E(電價(jia))、L(勞(lao)動力成本(ben))、CH(化(hua)學品成本(ben))、Cur(幣值變(bian)量(liang))與(yu)CPI等參(can)數，△F值，則為以(yi)百分(fen)比(bi)形式出現的調(diao)(diao)價(jia)系(xi)數。將這個系(xi)數乘(cheng)以(yi)政(zheng)府(fu)(fu)采購的基準價(jia)，就能得(de)到當年政(zheng)府(fu)(fu)采購的每噸處理(li)價(jia)。
報道認為，威立雅水(shui)(shui)務(wu)(wu)盈利的核心在于(yu)這(zhe)個公式，“威立雅水(shui)(shui)務(wu)(wu)賣給地(di)方政府(fu)的水(shui)(shui)價(jia)是與這(zhe)一系列變(bian)量(liang)掛鉤(gou)的，隨著CPI等(deng)變(bian)量(liang)上漲，地(di)方政府(fu)必須逐漸以更(geng)高(gao)的價(jia)格收購威立雅水(shui)(shui)務(wu)(wu)的產品，如果地(di)方政府(fu)不(bu)能使(shi)市場水(shui)(shui)價(jia)上漲，就(jiu)不(bu)得不(bu)動用財政資(zi)金、國有企業(ye)收益等(deng)來支付威立雅水(shui)(shui)務(wu)(wu)的高(gao)水(shui)(shui)價(jia)。”
李智慧對此向(xiang)《瞭望東方周(zhou)刊》進(jin)一步解釋道，外資(zi)并購項(xiang)目，由于國(guo)務院明令禁止固(gu)定回報，有(you)的(de)同政府“商(shang)議”采取變相固(gu)定回報的(de)商(shang)務模式合作(zuo)，即：合作(zuo)協(xie)議中(zhong)不再預先設定投資(zi)回報率，代之以保底(di)水量和動態調價系數(shu)進(jin)行結算；合作(zuo)層面有(you)的(de)擴大至企業整體層面，有(you)的(de)仍為(wei)局部(bu)優(you)良(liang)資(zi)產。
變相固定(ding)回報的結(jie)果如何呢？
李(li)智慧舉了兩(liang)個(ge)例(li)子。遵義市2004年溢價24.59%出售南(nan)北(bei)郊兩(liang)座水廠，因無法(fa)包銷超(chao)額(e)水量和高(gao)昂(ang)水價，3年后不得(de)不以兩(liang)倍代價進行(xing)了回(hui)購；寶雞(ji)自(zi)來水公司2003年引進外資1.3億元(yuan)后，因該項目每年虧損(sun)3000萬元(yuan)，2008年底凈資產(chan)接(jie)近于(yu)零，2010年市政府被(bei)迫回(hui)購。
戴星(xing)翼在調研中也(ye)發現：某(mou)中部城市，規(gui)劃了(le)一個(ge)工(gong)業(ye)園區(qu)，需要(yao)鋪設管(guan)道(dao)，與承包了(le)當地供水(shui)服(fu)務的外(wai)資(zi)企(qi)業(ye)商量能否(fou)接(jie)過去，因為無(wu)法(fa)滿足外(wai)資(zi)企(qi)業(ye)提出的要(yao)求(qiu)，談判(pan)破(po)裂(lie)，政(zheng)府只(zhi)好(hao)(hao)自己出錢修建(jian)了(le)第二(er)套供水(shui)管(guan)道(dao)。還有一些遇(yu)到“外(wai)資(zi)不肯退讓”的城市，迫(po)于(yu)無(wu)奈(nai)，只(zhi)得高價(jia)回收(shou)水(shui)廠(chang)，而(er)由于(yu)當時合同(tong)簽訂太粗糙，漏洞(dong)百出，水(shui)廠(chang)地價(jia)已翻了(le)好(hao)(hao)幾番，回收(shou)時……
這一切都(dou)直指外資水(shui)務(wu)企業(ye)溢價(jia)收購行為。
“明(ming)面上看是(shi)地方政府賺了，實(shi)際上是(shi)給當地造成許(xu)多(duo)損(sun)失。”接受本刊(kan)記者(zhe)(zhe)采訪的(de)多(duo)位專家說，投(tou)標人往往采取激進投(tou)標的(de)策略(lve)：先以高倍溢價獲(huo)得特(te)許(xu)經營權，再(zai)通過(guo)與政府的(de)二次談(tan)判來提高服務價格，以彌(mi)補投(tou)標成本并創造盈利(li)空間(jian)，而消(xiao)費者(zhe)(zhe)成為最終的(de)埋單者(zhe)(zhe)，即利(li)益(yi)受損(sun)者(zhe)(zhe)。
再(zai)者，溢價的背后(hou)，還有外商非法要求附加(jia)項(xiang)目形成的巨額補償(chang)。
“比(bi)如說配送(song)服(fu)務(wu)。外商(shang)通過招標(biao)程序以高溢(yi)價(jia)的(de)絕對優勢奪標(biao)后，在談判中要求由其指定(ding)的(de)關(guan)聯(lian)企(qi)業向合資企(qi)業提供技術服(fu)務(wu)、管(guan)理服(fu)務(wu)、工(gong)程及設備供應(ying)等(deng)。‘配送(song)’不僅(jin)需要中方企(qi)業另外埋單(dan)，定(ding)價(jia)權也由外商(shang)掌握。”李智慧說。
譬如威(wei)立(li)雅(ya)。上海浦(pu)東自來水(shui)(shui)公司與威(wei)立(li)雅(ya)合資(zi)后(hou)，在擴(kuo)建(jian)臨江20萬(wan)(wan)噸水(shui)(shui)廠(chang)時，外方指(zhi)定把設(she)(she)(she)計事務委托給關(guan)聯企(qi)業(ye)(ye)，設(she)(she)(she)計費(fei)4200萬(wan)(wan)元(yuan)，遠遠高于國(guo)(guo)(guo)內(nei)設(she)(she)(she)計機構的收費(fei)標(biao)準(zhun)；采購1700萬(wan)(wan)歐(ou)元(yuan)關(guan)鍵設(she)(she)(she)備時，外方無視上海市發改委一(yi)再(zai)要求國(guo)(guo)(guo)際(ji)招(zhao)投標(biao)的意見，指(zhi)定其關(guan)聯企(qi)業(ye)(ye)供(gong)(gong)貨；建(jian)設(she)(she)(she)水(shui)(shui)質中心時，施工、裝潢等業(ye)(ye)務全(quan)部由(you)威(wei)立(li)雅(ya)指(zhi)定的下屬企(qi)業(ye)(ye)提供(gong)(gong)服務，使用(yong)的法國(guo)(guo)(guo)水(shui)(shui)表價格(ge)十(shi)倍于中國(guo)(guo)(guo)水(shui)(shui)表。
這種行為規避了中國的(de)工程(cheng)招(zhao)投(tou)標制度和價格競爭機制，為外方的(de)溢價收購形成巨大的(de)補(bu)償(chang)。
接著，在(zai)管理(li)服(fu)務方(fang)面，有(you)的外(wai)商(shang)一方(fang)面向(xiang)合資企業(ye)派駐高管，每人(ren)都有(you)各種(zhong)名目的高額補貼和辦公(gong)費(fei)用，另(ling)一方(fang)面又要求合資企業(ye)還必(bi)須向(xiang)外(wai)商(shang)定向(xiang)購(gou)買價格(ge)高昂(ang)的管理(li)咨(zi)詢服(fu)務，這些費(fei)用同時進入合資企業(ye)的成本。
“此(ci)外(wai)(wai)，還有附送(song)(song)項目。即在合同(tong)中(zhong)約(yue)定中(zhong)方(fang)需(xu)要給予外(wai)(wai)方(fang)附送(song)(song)項目，實行‘賣一(yi)送(song)(song)一(yi)’或‘賣一(yi)送(song)(song)多’。”李(li)智慧(hui)對(dui)本(ben)刊記者解釋：“比如，外(wai)(wai)商(shang)(shang)收購現有自來(lai)水(shui)公司產(chan)權，中(zhong)方(fang)需(xu)附送(song)(song)污水(shui)處理廠建設項目等，使外(wai)(wai)商(shang)(shang)通過(guo)其他項目的(de)高額收入補償受讓本(ben)項目的(de)溢價金額。這也是蓄意規(gui)避中(zhong)國《招(zhao)投標法(fa)》的(de)非法(fa)行為。”
李智慧有所憂(you)慮，引進外資(zi)時(shi)(shi)以(yi)溢價(jia)方(fang)式轉(zhuan)讓，一些(xie)城市同外資(zi)水務企業簽(qian)合同時(shi)(shi)附(fu)加的這些(xie)不合理(li)，甚至違背(bei)中國法律的商務條款，給后任政府埋下(xia)了定時(shi)(shi)炸彈。
資本運作手(shou)段刺激國(guo)內企業
外(wai)資給中國水(shui)務帶來了什么？
復(fu)旦大學戴星翼(yi)團隊的分析認(ren)為，外資進入(ru)的城市，供水效率(lv)存在明(ming)顯優(you)勢。
他們(men)將(jiang)269個地級(ji)市分(fen)為僅有國有資本存在、非(fei)公資本進入(ru)、有外(wai)(wai)資進入(ru)三類，分(fen)別(bie)計算平均供水效(xiao)率。結果顯示(shi)：“僅有國有資本”的(de)地級(ji)市最低，為0.29；“有非(fei)公資本進入(ru)”的(de)地級(ji)市次之，為0.4；“有外(wai)(wai)資進入(ru)”的(de)地級(ji)市最高，為0.42.
天下(xia)熙熙，皆(jie)為(wei)利來。在水(shui)務(wu)行(xing)業(ye)(ye)(ye)從業(ye)(ye)(ye)十余年的(de)安恒環境科(ke)技(北(bei)京)股份有(you)限公司(si)總經理萬眾(zhong)華認(ren)為(wei)，城市水(shui)務(wu)是(shi)資金密集型行(xing)業(ye)(ye)(ye)，承擔一地的(de)給排水(shui)體系建(jian)設，涉及到龐(pang)大(da)的(de)投資，而且還是(shi)個高沉淀、回收(shou)周(zhou)期(qi)長的(de)行(xing)業(ye)(ye)(ye)，往往需要(yao)舉債經營(ying)，要(yao)求經營(ying)者實力強大(da)。
外資(zi)水務企業有(you)這份實力，但是否會有(you)耐心匹(pi)配(pei)呢？越(yue)來越(yue)多的業內人士(shi)，注意到了(le)它們的運(yun)營模式。
蘭州自來(lai)水污染事件的主角威立(li)雅環(huan)境(jing)集(ji)團，至今(jin)已(yi)有150多年水務(wu)經營(ying)管理(li)經驗，是全球(qiu)最大的三大水務(wu)集(ji)團之(zhi)一(yi)。公開(kai)資料顯示，2002年起，威立(li)雅水務(wu)將其(qi)國際業務(wu)發展的戰略中心轉(zhuan)移至亞(ya)洲。
“當(dang)前國際水(shui)務巨頭(tou)發展面臨的問題，主要(yao)是水(shui)務市(shi)場競爭加劇帶來(lai)的成本(ben)遞(di)增壓力，但長期的大(da)項(xiang)目(mu)運作(zuo)(zuo)，使得諸如威立雅等大(da)型水(shui)務集團具(ju)有了豐富(fu)的資本(ben)運作(zuo)(zuo)手(shou)段。”一位專家向本(ben)刊(kan)記者表示。
公開資(zi)(zi)料(liao)顯(xian)示，威立(li)(li)雅在(zai)中國擴(kuo)張并(bing)不是(shi)一帆風順，其(qi)首個(ge)投(tou)資(zi)(zi)的(de)(de)浦東項目就連續(xu)虧損。業內人士分析指出，虧損是(shi)因為威立(li)(li)雅在(zai)此項目中承擔的(de)(de)是(shi)投(tou)資(zi)(zi)商角色，而威立(li)(li)雅是(shi)擅長運(yun)(yun)營(ying)管理、技(ji)術(shu)品牌輸出的(de)(de)投(tou)資(zi)(zi)運(yun)(yun)營(ying)型企業，其(qi)核心競爭力在(zai)于水務(wu)項目的(de)(de)后期運(yun)(yun)營(ying)，同樣，盈利點在(zai)運(yun)(yun)營(ying)過程中比較多(duo)。
精(jing)明(ming)的(de)威立雅立即(ji)調整(zheng)了在(zai)中國的(de)運營模式(shi)。
首先是引入合(he)作伙(huo)伴共攤(tan)投(tou)(tou)資成本。自(zi)2004年起，威立(li)雅引進了(le)首創股份、嘉里建設、光(guang)大(da)國際、中信(xin)泰富等，分別(bie)成立(li)項目(mu)公司和運營公司，打起水(shui)務投(tou)(tou)資“組合(he)拳(quan)”。
其中，項(xiang)(xiang)目(mu)公司負責(ze)收購(gou)水務(wu)項(xiang)(xiang)目(mu)，并(bing)為(wei)水務(wu)擴(kuo)建工程(購(gou)買設(she)備、建造廠房、鋪設(she)網(wang)管等基礎(chu)設(she)施建設(she))提供(gong)融資，是出錢(qian)的(de)主心骨；運營(ying)(ying)公司負責(ze)水務(wu)項(xiang)(xiang)目(mu)運營(ying)(ying)，為(wei)水務(wu)項(xiang)(xiang)目(mu)提供(gong)維修、管理等服務(wu)，出的(de)真金白銀(yin)少，是盈利的(de)中堅。
來(lai)自《新財富》雜志的(de)一篇報道指出(chu)，威(wei)立雅(ya)往(wang)往(wang)在投(tou)資公司(si)(si)占小股(gu)(gu)，在運(yun)(yun)營(ying)公司(si)(si)占大股(gu)(gu)。比如青島項(xiang)目(mu)，光大國際(ji)注冊成(cheng)立光大威(wei)立雅(ya)水(shui)務(wu)(wu)，與青島排(pai)水(shui)公司(si)(si)按照60%：40%比例成(cheng)立項(xiang)目(mu)公司(si)(si)，項(xiang)目(mu)公司(si)(si)“負責(ze)建造擴建設(she)施及(ji)(ji)向青島排(pai)水(shui)租用租賃(lin)設(she)施，以便(bian)營(ying)運(yun)(yun)及(ji)(ji)維(wei)修保養(yang)設(she)施”；同一天，光大國際(ji)、威(wei)立雅(ya)、青島排(pai)水(shui)按照21%、78%、1%的(de)股(gu)(gu)權(quan)(quan)比例成(cheng)立運(yun)(yun)營(ying)公司(si)(si)，負責(ze)“營(ying)運(yun)(yun)及(ji)(ji)維(wei)修保養(yang)設(she)施、在青島市凈(jing)化及(ji)(ji)處理污(wu)水(shui)、提(ti)供營(ying)運(yun)(yun)及(ji)(ji)維(wei)修保養(yang)合同規(gui)定服務(wu)(wu)”。威(wei)立雅(ya)認購光大威(wei)立雅(ya)水(shui)務(wu)(wu)40%的(de)股(gu)(gu)權(quan)(quan)，間(jian)接持(chi)有項(xiang)目(mu)公司(si)(si)24%的(de)股(gu)(gu)權(quan)(quan)，而光大國際(ji)繼續持(chi)有光大威(wei)立雅(ya)水(shui)務(wu)(wu)60%的(de)股(gu)(gu)權(quan)(quan)，間(jian)接持(chi)有項(xiang)目(mu)公司(si)(si)36%的(de)股(gu)(gu)權(quan)(quan)。
看上去，項(xiang)目公司和(he)運營公司只是持股比例大(da)小調了個(ge)頭，但(dan)對(dui)威立雅的意義(yi)卻不一樣。根據相關(guan)協議，項(xiang)目公司投資(zi)總(zong)(zong)額為(wei)4280萬美(mei)(mei)元(yuan)，按(an)照持股比例算，威立雅出(chu)資(zi)額總(zong)(zong)和(he)僅(jin)為(wei)366萬美(mei)(mei)元(yuan)，遠比光大(da)國際為(wei)少。
而且(qie)，因為“第一年(nian)只需支(zhi)付出資額(e)的(de)(de)15%，剩余85%的(de)(de)出資額(e)可在其后三年(nian)內分三次支(zhi)付”，威立雅就僅用55萬(wan)美元(yuan)撬動了4280萬(wan)美元(yuan)的(de)(de)項目(mu)。
在盈利(li)分(fen)配上，威立(li)雅通(tong)過在運(yun)營(ying)(ying)公(gong)司占有(you)絕(jue)對控股(gu)(gu)股(gu)(gu)權，獲(huo)取了(le)營(ying)(ying)運(yun)公(gong)司的(de)(de)主要(yao)收(shou)益(yi)；在項目(mu)公(gong)司上，也(ye)因為占有(you)24%的(de)(de)股(gu)(gu)權，根據(ju)規定享受(shou)40%的(de)(de)利(li)潤分(fen)配。占有(you)項目(mu)公(gong)司40%的(de)(de)股(gu)(gu)權的(de)(de)青島排水，幾乎沒有(you)獲(huo)得任何收(shou)益(yi)。
威(wei)立(li)雅還(huan)要(yao)求和(he)光大國(guo)際、青(qing)島排水這兩家(jia)持大股的(de)項目(mu)公司(si)簽訂技術(shu)支援協議(yi)。規定威(wei)立(li)雅將向項目(mu)公司(si)提供有關生產運作服務、統籌(chou)及人力(li)資(zi)源(yuan)管(guan)理服務、行政服務及財政服務的(de)建議(yi)，并在每(mei)個季度收(shou)取服務支援費，其中“前5年每(mei)年收(shou)費約2223萬港元，第6年到第15年每(mei)年收(shou)費約1334萬港元，剩余年度每(mei)年收(shou)費1112萬港元”。
此外，還規定項目公司將營運、維(wei)修服務(wu)外包(bao)給威立(li)雅絕對控(kong)股的(de)營運公司，并(bing)根據污水廠的(de)污水處(chu)理量(liang)為(wei)基準(zhun)計算基本費用。
《新(xin)財富》統計得出，威立雅在(zai)青島項目的(de)利益劃分中，獲得污水處理項目56%的(de)收入。
更令國內其他水(shui)務企業佩服的是，威立雅主導的運營公司并沒有背(bei)負任何(he)銀行貸款，光大(da)國際主導的項(xiang)目(mu)(mu)公司則(ze)每年(nian)(nian)需支付貸款利息約1600萬元，而項(xiang)目(mu)(mu)公司2005年(nian)(nian)到2007年(nian)(nian)平均(jun)年(nian)(nian)收入約為3360萬元。
經《新(xin)財富(fu)》測算，光(guang)大國際收回在項(xiang)目公司(si)和運營公司(si)的投資(zi)總額4918萬(wan)元(yuan)(yuan)投資(zi)(556.35萬(wan)美元(yuan)(yuan))約需50年，而威(wei)立雅收回3264萬(wan)元(yuan)(yuan)投資(zi)(約393.3萬(wan)美元(yuan)(yuan))只需10年。
在2014(第(di)十二屆(jie))水業戰略論壇上(shang)(shang)，當問及“青島一役”時，不少(shao)參會本土水務企(qi)業人員告(gao)訴《瞭望東方周刊》，威立雅身(shen)體力行地為他們(men)上(shang)(shang)了一堂精彩的資(zi)本運作課。
“環保衛士”常上環保黑榜
外資水務企業(ye)往(wang)往(wang)以“環保衛士”自居，可(ke)是在中國(guo)，卻成(cheng)了環保黑榜(bang)上的常(chang)客。
蘭(lan)州自來(lai)水苯含量超標(biao)事件不是個(ge)案。《瞭望東方周刊》查閱公開資料發現(xian)，威立雅在中國多個(ge)城市因污(wu)染問題曾多次受到公開處(chu)罰。
2013年5月(yue)，威(wei)立雅海口(kou)白沙門污水(shui)處(chu)理廠被查出水(shui)糞大腸菌群數超標，海口(kou)市環保局于(yu)2013年11月(yue)對其違法行為進行立案處(chu)罰；
2012年9月(yue)，中國環(huan)境(jing)監測總站(zhan)對廣東惠(hui)州東江威立雅(ya)執行《危險廢物經營許可證(zheng)》情況(kuang)進行監督性監測時發現，威立雅(ya)焚燒爐廢氣多種元素超標，該(gai)項(xiang)違規在2013年8月(yue)迎來環(huan)保部的公開處罰(fa)；
2007年7月，青島(dao)威立雅負(fu)責運(yun)營的青島(dao)麥島(dao)污水(shui)處理廠，擅自將污水(shui)處理廠回用水(shui)管道接到了自來水(shui)主(zhu)管道上，污染了自來水(shui)的水(shui)質(zhi)。
曾采訪報道過威立(li)(li)雅(ya)污染事件的兩名(ming)環保記者告(gao)訴《瞭望東方周(zhou)刊》，事發(fa)后，威立(li)(li)雅(ya)拒絕(jue)當面(mian)采訪，電話采訪被(bei)推脫掛斷。報道見報后，威立(li)(li)雅(ya)就(jiu)直接去找“大領導(dao)”施(shi)壓(ya)。
由世(shi)界水(shui)務巨頭(tou)之一(yi)的(de)法國蘇伊士環境集團(tuan)和香(xiang)港新創建集團(tuan)有限公司(si)合資組成的(de)中法水(shui)務投資有限公司(si)，也(ye)稱不(bu)上(shang)(shang)“好好學生(sheng)”。2008年2月26日，中法唐家沱污(wu)水(shui)處(chu)(chu)理有限公司(si)因為未能及時處(chu)(chu)理污(wu)泥(ni)，并將產(chan)生(sheng)的(de)污(wu)泥(ni)委托給(gei)不(bu)具備處(chu)(chu)置能力(li)的(de)單位外運(yun)傾倒，未采取無害化處(chu)(chu)置措施，被(bei)重慶(qing)市(shi)環境保(bao)護局責令整改；2007年，上(shang)(shang)海(hai)化學工業(ye)區中法水(shui)務發展有限公司(si)，因排(pai)放水(shui)污(wu)染(ran)物超過規定的(de)排(pai)放標準，違反水(shui)污(wu)染(ran)防治管理規定，被(bei)列入上(shang)(shang)海(hai)市(shi)環保(bao)局2007年第(di)一(yi)批市(shi)環保(bao)系統(tong)查處(chu)(chu)違法企業(ye)名單。
“公開回應或道歉只是企業的(de)責任(ren)，并不是義務。況且(qie)，口頭道歉能治本嗎？”在采訪最(zui)后，戴星翼對本刊(kan)記者(zhe)反問道。
多元化格局已成
水務市場過去(qu)的十年，可以劃分為兩個(ge)階段。
前6年，以威(wei)立雅、中法水(shui)(shui)務為代表的(de)外(wai)資水(shui)(shui)務企業(ye)在(zai)中國攻(gong)城(cheng)(cheng)略地，收購或入股(gu)合(he)(he)資，迅速建立起(qi)大(da)大(da)小(xiao)小(xiao)的(de)水(shui)(shui)務企業(ye)，接下中國數十個(ge)城(cheng)(cheng)市的(de)供(gong)水(shui)(shui)服務；后4年，以首創、桑德集(ji)團為代表的(de)中國本土(tu)水(shui)(shui)務企業(ye)展開同業(ye)、跨(kua)界并(bing)購，合(he)(he)圍反撲，外(wai)資水(shui)(shui)務企業(ye)固守(shou)已(yi)得城(cheng)(cheng)池，止步不前。
進(jin)入2014年(nian)，國內企業甚至開始收(shou)購(gou)一(yi)些外資優勢企業，充實“兵力”，搶占上萬億元的水務市場。
“從2010年起(qi)，外資水務企業(ye)就不怎么活(huo)躍(yue)了。”中(zhong)國水網(wang)主編、清華大學環境學院環保產業(ye)研究中(zhong)心主任傅濤告訴《瞭望東方周(zhou)刊》。
雖(sui)然外(wai)資水務企業存(cun)在許多需要(yao)“檢討(tao)”的地方，但還是給中國水務行業帶來了許多新氣象。
一(yi)位不愿具名(ming)的南昌水務(wu)工程師告訴本刊記者，外資(zi)(zi)企業(ye)帶(dai)來了(le)一(yi)些先進(jin)的技術，比如防止(zhi)網管水滲漏、廢水資(zi)(zi)源(yuan)再(zai)利用(回收污水中富含有機物與礦(kuang)物質(zhi)的處(chu)理)、節(jie)能減(jian)排等技術。
“事(shi)實上，外資(zi)(zi)水務(wu)企業(ye)催(cui)化(hua)了(le)我們國(guo)內水務(wu)企業(ye)的崛起。”萬眾華對本刊記者(zhe)說，“對照時間表(biao)，你(ni)會發(fa)現，外資(zi)(zi)水務(wu)對中國(guo)水務(wu)及(ji)環(huan)境服(fu)務(wu)行業(ye)的覺醒(xing)與發(fa)展(zhan)，帶來了(le)深遠影響。”
外(wai)(wai)資(zi)(zi)推進(jin)了中國(guo)城市(shi)水務(wu)行業(ye)(ye)市(shi)場(chang)化(hua)步伐。從早期的(de)利用(yong)國(guo)際金融(rong)機構貸款和外(wai)(wai)國(guo)政府貸款的(de)項目(mu)融(rong)資(zi)(zi)，到外(wai)(wai)商和合(he)資(zi)(zi)經營等形(xing)式(shi)的(de)直接投資(zi)(zi)，再到引入國(guo)內私人資(zi)(zi)本、利用(yong)國(guo)內資(zi)(zi)本市(shi)場(chang)籌資(zi)(zi)等形(xing)式(shi)，戴(dai)星翼(yi)表(biao)示(shi)，“城市(shi)供水投資(zi)(zi)主體多元化(hua)的(de)格局已初(chu)步形(xing)成”，有利于(yu)水務(wu)產業(ye)(ye)今后發展。
2014年(nian)4月(yue)10日(ri)，世界銀行與國(guo)務院發展研究(jiu)中(zhong)心(xin)公布(bu)聯(lian)合撰寫的(de)《中(zhong)國(guo)：推進高效(xiao)(xiao)、包容、可(ke)持(chi)續額的(de)城鎮化(hua)》報(bao)告：“按照國(guo)際標準，中(zhong)國(guo)的(de)水價仍(reng)(reng)偏低，就鼓勵消(xiao)費者提高用(yong)水效(xiao)(xiao)率而(er)言仍(reng)(reng)有(you)漲(zhang)價空間。”
該報告說，中國首(shou)都北京的用水(shui)(shui)(shui)成(cheng)本，還不到(dao)柏林(lin)或哥本哈根等(deng)歐洲城市的1/10；在(zai)悉尼(ni)、新加坡(po)、倫敦和巴黎(li)等(deng)其他全球化(hua)都市，水(shui)(shui)(shui)價和廢水(shui)(shui)(shui)處理(li)成(cheng)本是北京的6至7倍。“中國將在(zai)2015年(nian)底(di)前改(gai)革水(shui)(shui)(shui)價，用水(shui)(shui)(shui)最(zui)多的城市消費者或將付更多錢”。
國務(wu)院發展研究中(zhong)心(xin)信息中(zhong)心(xin)工作人員告訴《瞭望東方周刊》，這(zhe)份報告花了14個月(yue)方才完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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