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中國的空(kong)氣(qi)污染如此(ci)嚴重，那中國應當盡快修改標準，建立監測網絡。”

2014年11月中旬，在第六屆(jie)“更好的空氣(qi)質量（Better Air Quality，簡稱BAQ）”大會上(shang)，聽到這樣(yang)的評論(lun)，參會的中國(guo)人員“驚(jing)呆了(le)”——早在2012年中國(guo)就頒布修訂的《環境空氣(qi)質量標準》，納(na)入PM2.5后，中國(guo)將(jiang)超過美國(guo)，搭建起全球(qiu)最大的大氣(qi)監測網絡。

誤讀背后的問(wen)題是：中國治霾急行軍兩年來，到(dao)底達到(dao)了(le)什(shen)么(me)水平？

 匯集全球空(kong)氣質量管理(li)官員和專(zhuan)家的BAQ大會每兩年舉辦(ban)(ban)一屆，本屆大會由聯合國(guo)區域(yu)發展(zhan)中心(xin)、斯里蘭卡政府、日(ri)本環(huan)境省（相當于(yu)中國(guo)環(huan)保(bao)部）以及亞洲(zhou)清潔空(kong)氣中心(xin)聯合舉辦(ban)(ban)。

三年來(lai)，海(hai)量國(guo)(guo)內(nei)外(wai)報道塑(su)造了中國(guo)(guo)灰蒙蒙的形象。但在(zai)這個專門(men)討論空氣的大會(hui)上，中國(guo)(guo)官員(yuan)的報告(gao)讓國(guo)(guo)外(wai)的行內(nei)人(ren)意外(wai)。

以(yi)筆者(zhe)(zhe)的(de)參會感受(shou)，會議報告大致分成兩類：發(fa)達國家分享經驗、發(fa)展(zhan)中國家介紹(shao)進(jin)展(zhan)和困(kun)難。例(li)如美國環保署官員推(tui)薦(jian)了計算(suan)空氣污染健康(kang)風險的(de)模型工具，印尼(ni)首都雅加達的(de)參會者(zhe)(zhe)則稱(cheng)，在未來兩年要加強(qiang)監測和預報系(xi)統，并通過媒體提高公(gong)眾意識。

中國雖然屬發展中國家，報(bao)告(gao)內容卻(que)更接(jie)近于前者：污染(ran)物排放清單編制、柴油車尾氣(qi)減排戰(zhan)略、北(bei)京市(shi)大氣(qi)監測體(ti)系、上海市(shi)以及長三角大氣(qi)預報(bao)預警系統……

在“冷門”減排措施上(shang)，有(you)的(de)中(zhong)國(guo)城(cheng)市也已拔得頭籌(chou)。船(chuan)(chuan)舶治污分會結束后，臺灣(wan)環境署的(de)官員拉(la)住大陸代表，詢問深(shen)圳船(chuan)(chuan)舶治污的(de)細節(jie)。2014年(nian)9月(yue)，深(shen)圳市政府開始補貼船(chuan)(chuan)企，減少(shao)船(chuan)(chuan)舶污染(ran)排放。

治霾(mai)之路(lu)上，中(zhong)(zhong)國(guo)似(si)乎(hu)領先了。如亞洲清(qing)潔(jie)空氣中(zhong)(zhong)心(xin)執行主任Bjarne Pedersen所言：“行動計劃、監測網(wang)絡……中(zhong)(zhong)國(guo)已有很(hen)(hen)多與空氣污染作(zuo)戰(zhan)的(de)經驗，很(hen)(hen)多亞洲國(guo)家還(huan)沒有。中(zhong)(zhong)國(guo)應該(gai)分享經驗，即使(shi)現在中(zhong)(zhong)國(guo)的(de)空氣污染還(huan)很(hen)(hen)嚴(yan)重(zhong)。”

這種評(ping)價(jia)很中肯。不管是“久病成(cheng)醫”，還是“集(ji)中力(li)量辦大事”，中國(guo)已(yi)定下定量目標，治霾方法(fa)日(ri)趨科技化(hua)、精細化(hua)。可問(wen)題是：空氣(qi)質量正在改善，為何民眾還感受不到？

當然(ran)(ran)，治霾有(you)“持(chi)久戰(zhan)”一說，也有(you)“欠債太多”一論。也許儀器監測的客觀數據顯示污染濃(nong)度(du)降低了，老百(bai)姓的主(zhu)觀感受依(yi)然(ran)(ran)是能見度(du)較差。

實際上(shang)，光有高科(ke)(ke)技(ji)和精細化的(de)戰(zhan)略并不夠。2014年12月(yue)9日，環保組織發(fa)布(bu)報(bao)告稱，2014年8-10月(yue)期(qi)間，實時公開的(de)在線監測數據顯示，不少上(shang)市公司頻繁超標排放(fang)污染物。高科(ke)(ke)技(ji)已將灰霾元兇揪出來(lai)了，然后呢？

治霾不僅是一個(ge)精(jing)細化的科學問(wen)題(ti)，也是政治、經濟問(wen)題(ti)。不改GDP政績觀，不改現有的發展模式(shi)，只(zhi)是埋頭耕耘科學問(wen)題(ti)，再精(jing)細化的專業方案，也可能(neng)抵不過領導(dao)官員的一個(ge)“招呼”。

誠然，中國(guo)(guo)可以向其他國(guo)(guo)家(jia)輸(shu)出治霾的技術經驗(yan)，甚至(zhi)借機擴大中國(guo)(guo)的環保(bao)產業，可如果這些經驗(yan)在國(guo)(guo)內(nei)都沒有(you)扎實落地，就不能責(ze)怪(guai)外國(guo)(guo)人不了解中國(guo)(guo)的治霾努力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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