環保部重啟"綠色GDP" 山西曾被省領導要求"重算"
2004年,當時的國家(jia)環(huan)境總(zong)局和(he)國家(jia)統(tong)計(ji)局啟動(dong)綠色GDP研究(jiu)。兩年后，第一(yi)(yi)次公(gong)布(bu)(bu)研究(jiu)結(jie)果(guo)，此后便再未公(gong)布(bu)(bu)，國家(jia)統(tong)計(ji)局也(ye)從報告頁面上消失，綠色GDP研究(jiu)及成(cheng)果(guo)一(yi)(yi)直諱莫如深。
環(huan)保部(bu)(bu)在多(duo)個場合表(biao)示要有“牙(ya)齒”，而(er)環(huan)保部(bu)(bu)新(xin)(xin)任(ren)部(bu)(bu)長(chang)(chang)陳吉寧上(shang)任(ren)后即表(biao)示“要讓新(xin)(xin)《環(huan)保法(fa)》長(chang)(chang)出鋼牙(ya)利(li)齒”。顯然(ran)，新(xin)(xin)《環(huan)保法(fa)》成為(wei)環(huan)保部(bu)(bu)的長(chang)(chang)牙(ya)“利(li)器”。為(wei)了保持(chi)新(xin)(xin)《環(huan)保法(fa)》的落(luo)實，環(huan)保部(bu)(bu)緊接著拿出一樣“殺手锏”。
今年3月(yue)，環保部宣布重啟綠(lv)色GDP核算研究，將其稱之為綠(lv)色GDP2.0研究項目。這并(bing)不是有關綠(lv)色GDP的第一次(ci)研究，其研究及成果在政(zheng)府部門中(zhong)一直諱莫如(ru)深，談綠(lv)色變。
11年前，當時的國家環保(bao)總局和國家統計(ji)局合作啟動(dong)綠色(se)GDP研究(jiu)(jiu)。在公布過一次(ci)研究(jiu)(jiu)數(shu)(shu)據后(hou)，公眾再也未能知曉研究(jiu)(jiu)結果。有(you)次(ci)數(shu)(shu)據被媒體報道，相關人員還因(yin)此寫了“檢查”。
第(di)一(yi)次數據(ju)(ju)公布(bu)后，統計部(bu)門認為綠(lv)色GDP的核算方法不(bu)(bu)科學，也沒有國際(ji)標(biao)準(zhun)，怕為自(zi)己(ji)背了“黑鍋”，此后拒絕和當時的國家環保總局一(yi)起研(yan)究綠(lv)色GDP。甚至(zhi)有地方給當時兩個部(bu)門去函(han)，要求不(bu)(bu)公開數據(ju)(ju)。
此后，國家統計(ji)局從研究(jiu)報告(gao)(gao)(gao)中(zhong)消失。但每年的綠色GDP研究(jiu)仍在(zai)低調繼(ji)續，只是報告(gao)(gao)(gao)不對外公(gong)開(kai)，報告(gao)(gao)(gao)封面上(shang)的單位(wei)只剩下(xia)環(huan)保部(bu)環(huan)境(jing)規劃院(yuan)、中(zhong)國環(huan)境(jing)監測總站等單位(wei)。
綠色GDP是(shi)指，把經濟活動過程中(zhong)的資(zi)源(yuan)(yuan)環(huan)境(jing)因(yin)素反映(ying)在(zai)國民(min)經濟核算(suan)體系中(zhong)，將資(zi)源(yuan)(yuan)耗(hao)減成(cheng)本(ben)、環(huan)境(jing)退化(hua)成(cheng)本(ben)、生態(tai)破(po)壞(huai)成(cheng)本(ben)以及污染(ran)治(zhi)理成(cheng)本(ben)從GDP總(zong)值中(zhong)予以扣除(chu)。其目的是(shi)彌補傳統(tong)GDP核算(suan)未能衡量自(zi)然(ran)資(zi)源(yuan)(yuan)消耗(hao)和生態(tai)環(huan)境(jing)破(po)壞(huai)的缺(que)陷。
山西社科院曾在試點時計算(suan)過綠(lv)色(se)GDP的(de)值，數據(ju)引得(de)當時的(de)省領導大怒，認為(wei)自己(ji)的(de)工作白(bai)干了，后來不得(de)不在短時間(jian)內重新核算(suan)。
環(huan)保部獨挑大(da)梁重啟綠色(se)GDP研(yan)究(jiu)(jiu)，昔日(ri)的“戰友”國(guo)家統計局并無任何表(biao)態。主持此次研(yan)究(jiu)(jiu)的環(huan)保部環(huan)境規劃院副(fu)院長兼總工王(wang)(wang)金南認為現在的大(da)環(huan)境變了(le)。鳳凰網(wang)專訪王(wang)(wang)金南研(yan)究(jiu)(jiu)員，解(jie)讀綠色(se)GDP2.0研(yan)究(jiu)(jiu)。
對話(hua)：葉宇(yu)婷(yeyt@ifeng.com)
“經濟下(xia)行(xing)時重啟綠色GDP研究會不會造(zao)成新的(de)壓力”
鳳凰資訊：3月(yue)底，環(huan)保部宣布重啟(qi)綠色(se)GDP研究(jiu)，被稱為綠色(se)GDP核(he)算2.0研究(jiu)項目。重啟(qi)的背景是什么?
王金南(nan)：十八大(da)報(bao)告里提(ti)出(chu)(chu)，要(yao)(yao)把資源消(xiao)耗、環境損害、生(sheng)態效益納入到經濟社會(hui)發展體系(xi)當中，建立體現生(sheng)態文明要(yao)(yao)求(qiu)的(de)目標(biao)體系(xi)、考核辦法(fa)、獎(jiang)懲機(ji)制(zhi)。三中全會(hui)決定也明確提(ti)出(chu)(chu)，要(yao)(yao)用制(zhi)度(du)保護(hu)生(sheng)態環境，這里面提(ti)出(chu)(chu)許多制(zhi)度(du)創新，如編制(zhi)自然資產負債表、干部離(li)任審計制(zhi)度(du)等要(yao)(yao)求(qiu)。
另一個層面，習近平總(zong)書(shu)記(ji)生態文明(ming)制度建設也十分重(zhong)視，對綠色GDP和傳統GDP的(de)關系有自己的(de)論述(shu)。2004年(nian)，他在浙(zhe)江執(zhi)政(zheng)時就提出來，“既(ji)要(yao)GDP，又(you)要(yao)綠色GDP”。
再一(yi)個(ge)層面，公眾對這件事的強(qiang)烈(lie)支(zhi)持。2007年，《中國青年報》專門做過一(yi)個(ge)全國調查(cha)(cha)，96.4%公眾認(ren)(ren)為我國有必要進行綠色(se)GDP核(he)算(suan)。85.2%人(ren)表示自己所在地區犧牲(sheng)環境換取(qu)GDP增長是普遍現象。87%的人(ren)認(ren)(ren)為綠色(se)GDP核(he)算(suan)有助于扭轉地方政(zheng)府唯GDP的政(zheng)績(ji)觀。我們也曾經對100個(ge)市長進行調查(cha)(cha)，96%的官(guan)員認(ren)(ren)為建立綠色(se)GDP這套核(he)算(suan)體系(xi)能夠(gou)促進地方政(zheng)府改變政(zheng)績(ji)觀，樹立正確的政(zheng)績(ji)觀。86%的官(guan)員認(ren)(ren)為綠色(se)GDP可以作為考(kao)核(he)指標。
鳳凰(huang)資訊：在很(hen)多經(jing)濟學(xue)家看來，目(mu)前中國經(jing)濟面臨(lin)下行的(de)壓力(li)，這(zhe)個(ge)時候重啟綠色GDP研究，會(hui)有壓力(li)嗎?
王金南：現在經濟(ji)下行，當然(ran)有(you)(you)(you)人擔心重啟(qi)綠(lv)色(se)GDP研究(jiu)不合時宜(yi)。我(wo)(wo)覺得經濟(ji)下行的(de)原因(yin)(yin)是(shi)(shi)(shi)多方面(mian)的(de)，比(bi)如河北，可能受到大氣污染治理的(de)影響，但(dan)更多是(shi)(shi)(shi)由于市場的(de)原因(yin)(yin)，產(chan)能過(guo)剩(sheng)問題比(bi)較突(tu)出，很大一部分被淘汰的(de)都(dou)是(shi)(shi)(shi)一些落后過(guo)剩(sheng)產(chan)能。跟我(wo)(wo)們(men)重啟(qi)綠(lv)色(se)GDP核算(suan)研究(jiu)沒有(you)(you)(you)關系(xi)。我(wo)(wo)們(men)這(zhe)個(ge)研究(jiu)即(ji)便(bian)現在有(you)(you)(you)結果(guo)出來，最新算(suan)的(de)也(ye)是(shi)(shi)(shi)2013年的(de)，算(suan)不了(le)2015年的(de)，也(ye)算(suan)不了(le)2014年的(de)，數據支撐(cheng)不了(le)，這(zhe)就是(shi)(shi)(shi)說制(zhi)度(du)層(ceng)面(mian)和研究(jiu)層(ceng)面(mian)完全是(shi)(shi)(shi)兩(liang)回(hui)事。所以(yi)經濟(ji)下行，跟我(wo)(wo)們(men)這(zhe)個(ge)研究(jiu)沒有(you)(you)(you)關系(xi)。但(dan)是(shi)(shi)(shi)，我(wo)(wo)們(men)的(de)核算(suan)研究(jiu)可以(yi)告訴你，即(ji)使這(zhe)樣的(de)一個(ge)GDP增長和規模，它(ta)包涵(han)的(de)環境污染依然(ran)十分嚴(yan)重的(de)。
“脫(tuo)離部門和(he)地方的數據可能是最好(hao)的”
鳳凰資(zi)訊：為什(shen)么這次綠色(se)GDP還是以研究(jiu)的形式出現?
王金(jin)南：我們(men)(men)與綜合決策部(bu)門討論(lun)的時(shi)候(hou)，經常(chang)被(bei)人(ren)詬(gou)病，說你(ni)們(men)(men)搞(gao)環(huan)(huan)保的，說說究竟我們(men)(men)國家能(neng)排放多少(shao)啊，你(ni)們(men)(men)這(zhe)(zhe)幫人(ren)，這(zhe)(zhe)事(shi)情(qing)都(dou)說不清(qing)楚(chu)，你(ni)還說你(ni)搞(gao)是(shi)環(huan)(huan)保的。但(dan)這(zhe)(zhe)個事(shi)情(qing)也確實不是(shi)一下子能(neng)說清(qing)楚(chu)的，技(ji)術層面和標(biao)準(zhun)方面都(dou)受到限制。例如，現在我們(men)(men)的空氣質量標(biao)準(zhun)是(shi)WHO推薦的最(zui)低檔的標(biao)準(zhun)，而氣象(xiang)條件每(mei)年(nian)變化影響也很(hen)大，選用(yong)不同年(nian)份測(ce)算的大氣環(huan)(huan)境容量就(jiu)不同。2013年(nian)氣象(xiang)條件相對比較差(cha)，而氣象(xiang)條件越(yue)差(cha)，容量就(jiu)越(yue)小。
環保部門(men)和統計部門(men)合作(zuo)，互(hu)相(xiang)都心有余悸，互(hu)相(xiang)也不熱情。與水利、森林等部門(men)合作(zuo)，關注(zhu)點又不一(yi)樣，他們關注(zhu)自然資產多一(yi)點，環境(jing)污染(ran)的(de)份量不是(shi)很重。如果(guo)要跟他們合作(zuo)，就得按(an)照他們的(de)架(jia)構(gou)去(qu)做(zuo)。在(zai)這種情況下，挑選公眾關注(zhu)的(de)環境(jing)污染(ran)損失(shi)繼續核(he)算，我認(ren)為應該是(shi)一(yi)種比較明(ming)智的(de)做(zuo)法。
我(wo)的(de)理解(jie)，定(ding)位在研究，誰(shui)都可(ke)以研究，沒有什(shen)么禁區，這就(jiu)是一項研究探索(suo)。
鳳凰(huang)資訊(xun)：綠色(se)GDP2.0研究牽(qian)涉(she)了哪些部(bu)門?
王(wang)金(jin)南(nan)：這(zhe)(zhe)次(ci)主(zhu)要是(shi)環境保護(hu)(hu)部主(zhu)持重(zhong)啟(qi)。從(cong)部門角度來說，更多的(de)是(shi)環境保護(hu)(hu)部擔(dan)任主(zhu)要角色。但(dan)是(shi)作為研(yan)(yan)究(jiu)隊(dui)伍，我(wo)們有(you)中(zhong)國(guo)科學院、相關部委的(de)研(yan)(yan)究(jiu)機構(gou)，包(bao)括(kuo)中(zhong)國(guo)水科院、北京林業大學等單位參與(yu)。下(xia)一步開展一些(xie)地方試點研(yan)(yan)究(jiu)，可能會有(you)更多機構(gou)參與(yu)進來。在這(zhe)(zhe)個過程中(zhong)，對綠色GDP感興趣的(de)人和機構(gou)都可以(yi)參與(yu)進來，包(bao)括(kuo)一些(xie)國(guo)際機構(gou)和國(guo)際組織(zhi)都可以(yi)合作研(yan)(yan)究(jiu)。
鳳凰資訊：那相關(guan)數據如何獲(huo)得?
王金南：環境污(wu)(wu)染這塊，大(da)體可以自力更(geng)生獲得，我們(men)主要側重(zhong)在水污(wu)(wu)染和大(da)氣污(wu)(wu)染兩塊。在我個人(ren)看來，污(wu)(wu)染這一塊是沒(mei)(mei)有(you)多(duo)少部門利益的，現在的數據(ju)也比較獨立。但土壤污(wu)(wu)染核算依(yi)然沒(mei)(mei)有(you)數據(ju)支撐，沒(mei)(mei)法計算。土壤測算在技術層面(mian)有(you)問題(ti)，年度(du)變(bian)化(hua)也測不出來，土壤污(wu)(wu)染具有(you)累(lei)積效應。
從(cong)我個人的(de)角度來(lai)講，脫(tuo)離部門(men)的(de)數據(ju)可(ke)能(neng)(neng)是(shi)最好的(de)。站在部門(men)的(de)角度來(lai)說(shuo)，肯(ken)定(ding)都(dou)說(shuo)自己十年生態建(jian)設有功勞、有效果。如果你給我評(ping)個變(bian)壞了，就認為(wei)你這是(shi)在唱(chang)對臺戲。如何去(qu)解決(jue)數據(ju)獨立性，從(cong)制度層面都(dou)是(shi)問題。在現有體制下，反過來(lai)如果全部用非官(guan)方(fang)數據(ju)，可(ke)能(neng)(neng)也有點問題，不可(ke)能(neng)(neng)達成(cheng)大(da)家都(dou)認可(ke)的(de)數據(ju)來(lai)源。
“大力削減吧，跟環境(jing)容量還差得遠”
鳳凰資訊：2004年，當時(shi)的國(guo)家環(huan)境局和國(guo)家統計局啟動(dong)過綠色(se)GDP研究。綠色(se)GDP2.0和1.0相比，在核算內容上(shang)有哪些(xie)調整?
王金(jin)南：主要有5點區別。第一，在1.0版(ban)本里主要是(shi)算環(huan)境退化(hua)成本，然(ran)后把環(huan)境退化(hua)成本從GDP中減掉，這是(shi)一個(ge)(ge)減法。這次2.0版(ban)本做了(le)一個(ge)(ge)加(jia)法，比如2014年某個(ge)(ge)地方生態環(huan)境質量改善了(le)，那么這辦法增(zeng)加(jia)的效益(yi)也給予核算，這就是(shi)加(jia)法。
第二(er)(er)，這(zhe)(zhe)次想做(zuo)一(yi)個環境(jing)(jing)容(rong)量(liang)(liang)(liang)資產(chan)(chan)的核算(suan)，也(ye)就是說(shuo)把(ba)全國(guo)按照(zhao)(zhao)31個省，比如說(shuo)大(da)氣按照(zhao)(zhao)大(da)氣資源特點(dian)(dian)，水按照(zhao)(zhao)流域特點(dian)(dian)，算(suan)出我們達到環境(jing)(jing)質(zhi)量(liang)(liang)(liang)目標，比如說(shuo)我們國(guo)家(jia)空氣質(zhi)量(liang)(liang)(liang)二(er)(er)級標準，或者達到相應(ying)水功能區的水質(zhi)要求，在這(zhe)(zhe)種情況下允許排(pai)放的各種污染(ran)物量(liang)(liang)(liang)，我們叫做(zuo)環境(jing)(jing)容(rong)量(liang)(liang)(liang)。把(ba)這(zhe)(zhe)個容(rong)量(liang)(liang)(liang)算(suan)清(qing)楚，就可以確定環境(jing)(jing)容(rong)量(liang)(liang)(liang)資產(chan)(chan)了(le)。
第三(san)，這(zhe)次還要(yao)算(suan)一(yi)下整個生(sheng)(sheng)(sheng)態系統的生(sheng)(sheng)(sheng)產(chan)總值，比(bi)如說草地生(sheng)(sheng)(sheng)態系統、森林(lin)生(sheng)(sheng)(sheng)態系統，每年也(ye)提供大(da)量的生(sheng)(sheng)(sheng)態經濟(ji)產(chan)品(pin)和生(sheng)(sheng)(sheng)態服務功能，把這(zhe)個產(chan)品(pin)和服務的物理量和價值量都算(suan)出來，這(zhe)就是(shi)GEP。
第四(si)，用研究(jiu)數據對政(zheng)策進行指導，比如說怎么用這些數據來制(zhi)定生態環境補償政(zheng)策等。
第(di)五，最(zui)后希望2.0版本建立(li)一(yi)個大數(shu)(shu)(shu)據的共享平臺，包括環境質(zhi)量監(jian)測數(shu)(shu)(shu)據、污(wu)染物排(pai)放數(shu)(shu)(shu)據以(yi)及生(sheng)態系統產(chan)品(pin)核算數(shu)(shu)(shu)據等(deng)等(deng)。
鳳凰資訊：方法上有變化嗎?
王金(jin)南：方法是基本保持一致，只(zhi)是具體參數取值的差(cha)別。
鳳凰資訊：為什么(me)會新增環境容量(liang)這個內(nei)容?它和總量(liang)控制之間的(de)關系是什么(me)?
王金南：新增環(huan)境(jing)容量(liang)主(zhu)要是(shi)從決策(ce)的(de)(de)角度(du)(du)考慮。環(huan)境(jing)容量(liang)核算(suan)會告(gao)(gao)訴我(wo)(wo)們，總量(liang)減(jian)排(pai)是(shi)改善環(huan)境(jing)質量(liang)的(de)(de)硬道(dao)理，也(ye)(ye)是(shi)一(yi)(yi)場(chang)持久戰。環(huan)境(jing)容量(liang)測算(suan)會告(gao)(gao)訴大家(jia)，你大力(li)削減(jian)吧，跟環(huan)境(jing)容量(liang)還差(cha)得(de)遠，基本都是(shi)超載環(huan)境(jing)容量(liang)40%以(yi)上。對大氣(qi)來說(shuo)，達到容量(liang)排(pai)放量(liang)后也(ye)(ye)只能(neng)達到二級標(biao)準(zhun)(zhun)。歐美發達國家(jia)標(biao)準(zhun)(zhun)比(bi)我(wo)(wo)們高，屬于(yu)第(di)三階段(duan)，我(wo)(wo)們還在第(di)一(yi)(yi)階段(duan)，還在世界衛生組(zu)織的(de)(de)最低標(biao)準(zhun)(zhun)晃(huang)蕩。如(ru)果標(biao)準(zhun)(zhun)高了(le)，環(huan)境(jing)容量(liang)又降低了(le)，允許排(pai)放的(de)(de)又減(jian)少了(le)，減(jian)排(pai)的(de)(de)幅度(du)(du)也(ye)(ye)更大。
鳳凰資訊：新增的(de)這(zhe)些內容是否會使最終數(shu)據高于以前核算的(de)結果?
王(wang)金南：說白一(yi)(yi)點，這是一(yi)(yi)個(ge)框，裝了這么些(xie)東西(xi)，我們去算(suan)的還(huan)是原來的東西(xi)，只是最(zui)后出的報告(gao)可能更加豐富一(yi)(yi)些(xie)，最(zui)核心最(zui)關注的還(huan)是環境污染(ran)損失占GDP的比例。
“地方曾給我們(men)來函，說不要(yao)公布(bu)”
鳳(feng)凰資訊(xun)：2004年，當時的(de)國家(jia)環境局(ju)和國家(jia)統計(ji)局(ju)啟動過綠色GDP研究，但在2006年公布(bu)過一次結(jie)果后，便再也(ye)沒有公布(bu)過數(shu)據。為什么呢?
王(wang)金南(nan)：這個道(dao)理(li)很(hen)簡單(dan)。如果你是(shi)統計(ji)部(bu)門，可以設想一下，方(fang)法都(dou)是(shi)你弄的，算(suan)(suan)也是(shi)你算(suan)(suan)的，結果作為官方(fang)數據公布出去(qu)后，各個省來找我(wo)(wo)了，我(wo)(wo)為什么(me)這么(me)高，你給我(wo)(wo)說(shuo)說(shuo)。我(wo)(wo)想，統計(ji)部(bu)門還(huan)真說(shuo)不了，這不就是(shi)背“黑鍋(guo)”了嗎?
有的(de)(de)地(di)(di)方反(fan)彈比較大(da)，給我(wo)們來(lai)函，說不(bu)要公布。我(wo)查了這(zhe)些地(di)(di)方，數據也不(bu)是(shi)很高，我(wo)也不(bu)知道為什么(me)反(fan)應(ying)成這(zhe)樣。地(di)(di)方政府確實也不(bu)太喜(xi)歡這(zhe)個東西。現在去看看一(yi)些省市區(qu)，有的(de)(de)地(di)(di)方GDP本來(lai)是(shi)9%左右(you)，但這(zhe)么(me)一(yi)扣后的(de)(de)政績就下(xia)降了一(yi)大(da)截，給他們的(de)(de)政績和“晉升”會造成很大(da)沖擊。
鳳凰資訊：后來國家統計局就沒參與(yu)核算(suan)了?
王金南：這事最后不了(le)了(le)之，但研究我(wo)們(men)一直在做，就是喜(xi)歡做這個研究，只是數據沒(mei)有對外公開，研究報告上也沒(mei)有國家(jia)統(tong)計局的(de)名字，署的(de)是我(wo)們(men)環境規劃院、環境監測總站、中國人(ren)民(min)大學和清(qing)華大學等單位名字。
鳳凰資訊：綠色GDP2.0的研(yan)究結果會(hui)公布嗎?
王金南：我(wo)想這應該是(shi)由環(huan)保部來定，我(wo)們(men)只是(shi)做(zuo)研(yan)究。到(dao)時候(hou)我(wo)們(men)把結(jie)果(guo)送上去，他們(men)公布就公布。我(wo)個人(ren)認為(wei)，這個環(huan)境污染損(sun)失總量都(dou)無所(suo)謂(wei)，比較麻煩的是(shi)分省的核算(suan)數據。
環境污(wu)染損失占GDP比例最(zui)大為7%
鳳(feng)凰資訊：31個(ge)省(sheng)2012年環境污染占GDP的比(bi)例是什么(me)樣的?
王金南：這個分省的(de)數據(ju)沒有公布。這個數據(ju)一(yi)出來就(jiu)比(bi)較(jiao)敏感。但(dan)結(jie)果(guo)基本能(neng)(neng)判斷出來，海南是最好的(de)，河北就(jiu)比(bi)較(jiao)差。而全國的(de)環境污染損失相當于GDP的(de)3%。最大的(de)省能(neng)(neng)占(zhan)到7%左(zuo)右(you)。
鳳凰資訊(xun)：從你們的研(yan)究來看，2004年到(dao)2012年的環境損失如何(he)變化(hua)?
王金南：基本(ben)來看(kan)，環(huan)境污(wu)染損失總量(liang)明顯(xian)上升，只是增(zeng)速不同，相比GDP有(you)點下降。說白了GDP本(ben)身也在(zai)變化(hua)，GDP跑得快(kuai)，環(huan)境污(wu)染變化(hua)沒(mei)有(you)那么快(kuai)而(er)已，而(er)且有(you)一些質量(liang)和排放(fang)量(liang)有(you)向(xiang)好的方向(xiang)轉(zhuan)變趨勢。
全(quan)國總(zong)(zong)的來說，環境污染損(sun)失(shi)(shi)相當于GDP的3%。2012年2.3%，在這些年中(zhong)算是(shi)下降的，但環境污染損(sun)失(shi)(shi)總(zong)(zong)量是(shi)明顯上(shang)升的。
因(yin)省領導發火(huo)山西曾重算環(huan)境(jing)污染(ran)損失(shi)
鳳(feng)凰資訊：綠(lv)色GDP2.0的(de)研(yan)究結果是否會納入地方首長的(de)政治考核標準?
王金(jin)南：綠(lv)色GDP研究(jiu)變成(cheng)考(kao)核可(ke)不(bu)(bu)是件容易的(de)事(shi)情，目前我們還(huan)做(zuo)不(bu)(bu)到。可(ke)能(neng)從環(huan)保部的(de)角(jiao)度來看，需要地方(fang)政(zheng)績方(fang)面(mian)有一(yi)些新判斷(duan)，包括環(huan)保約談(tan)。政(zheng)府部門層面(mian)的(de)要求跟(gen)我們研究(jiu)層面(mian)會有些差異(yi)，他們希望(wang)發揮更(geng)大的(de)作用，但確實(shi)很難。
考核(he)(he)的(de)事我講個(ge)小故事，2005年左(zuo)右(you)，綠色GDP核(he)(he)算很火，山西雖然(ran)不在十個(ge)試(shi)點省份中，但山西省社科(ke)院自己算了(le)一個(ge)，資源消耗(hao)、環境污染大概40%左(zuo)右(you)。省領導知道后(hou)生氣了(le)，說(shuo)(shuo)你們(men)這幫人這樣(yang)一算，我全白干了(le)。后(hou)來找了(le)一些專家(jia)重新(xin)算，百分之七(qi)八(ba)左(zuo)右(you)。可以說(shuo)(shuo)，幾天就編制出一個(ge)新(xin)的(de)綠色GDP數來了(le)，有(you)啥用啊?
所(suo)以(yi)說用GDP考(kao)核要非常(chang)慎重。GDP可(ke)以(yi)編造(zao)，綠色GDP照樣(yang)可(ke)以(yi)編造(zao)。我認(ren)為，從綠色GDP研究走向核算(suan)制度還有很長的(de)路。
鳳凰資(zi)訊：從3月份宣布重啟到現在，有(you)收(shou)到別的部門的反饋嗎?
王金(jin)南：這(zhe)次好像沒有(you)，大形(xing)勢(shi)變了(le)。
鳳凰(huang)資(zi)訊：是否有跟地方溝(gou)通開展試(shi)點?
王(wang)金南：我們是(shi)技術(shu)人員，主要(yao)在責任是(shi)實現核算方法的(de)規(gui)范化。研究試(shi)點需要(yao)政府部門定，但選擇的(de)原(yuan)則一是(shi)完全自(zi)愿，二(er)是(shi)愿意公開(kai)。做半天不(bu)愿意公開(kai)就沒有(you)試(shi)點的(de)意義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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