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6年入冬至今(jin)，全國范圍內(nei)的(de)灰霾(mai)(mai)來勢迅猛，并引發(fa)社會輿(yu)論的(de)持續關注。如今(jin)，灰霾(mai)(mai)已超出(chu)單(dan)純的(de)科(ke)學問題，成(cheng)為一個(ge)公共話題。暫時拋開(kai)科(ke)學與非(fei)科(ke)學的(de)概(gai)念糾纏(chan)，仍有一些問題能夠通過辨析(xi)、澄(cheng)清并給出(chu)可(ke)行性建(jian)議，從而為解決當(dang)下治理與監管(guan)等緊要(yao)問題提供啟(qi)發(fa)。  

“現在去河北(bei)都(dou)進不(bu)(bu)到(dao)貨了。”近(jin)日，一位(wei)經營化工貿易生(sheng)意的企業(ye)主王先生(sheng)向記者(zhe)坦言(yan)，以前河北(bei)抓(zhua)環(huan)保(bao)不(bu)(bu)嚴，同樣(yang)的產品(pin)環(huan)保(bao)成本(ben)最低、價格也便宜，但由于(yu)近(jin)期河北(bei)的化工企業(ye)停產限產，讓很(hen)多“物美價廉”的商品(pin)都(dou)變得稀缺起來。昔日的貨源(yuan)地(di)已不(bu)(bu)再風(feng)光。  

“霧霾又雙叒叕來了”——今年元旦，包括京津冀(ji)在內的(de)(de)我國很多地區(qu)都收到了這份“新年大禮”。“霾伏重重”讓多地拉(la)響(xiang)應急(ji)響(xiang)應的(de)(de)警報，王先(xian)生進貨所遭遇的(de)(de)不(bu)順自然成了情理(li)(li)之中的(de)(de)事(shi)情。只是，那(nei)些污(wu)染企業減(jian)產(chan)限產(chan)了多少(shao)，用于(yu)減(jian)排以及(ji)環(huan)境治理(li)(li)的(de)(de)投入還(huan)會給他帶(dai)來多大的(de)(de)影響(xiang)，對于(yu)他而(er)言依然是一個謎。  

懲治無力，難敵“偷排效益”  

河北省(sheng)近日公(gong)布的(de)2016年《政府工作報(bao)告(gao)》中，將十三五期間全(quan)省(sheng)鋼鐵、水泥、平(ping)板玻璃(li)產(chan)能的(de)“天花板”設定在(zai)2億噸、2億噸和(he)2億重量(liang)箱左右(you)。這些指標讓身處(chu)灰(hui)霾“災區(qu)”的(de)百(bai)姓依然感到“難以承受”。  

更重要的是，在(zai)(zai)年初京津冀(ji)重污染天(tian)(tian)氣持續(xu)不斷的情況下，環保督查(cha)仍(reng)在(zai)(zai)該省(sheng)多家企(qi)業發(fa)現(xian)了偷偷復工的行為。記者也注(zhu)意(yi)到，在(zai)(zai)河(he)北省(sheng)“藍天(tian)(tian)行動”灰霾治理措施中(zhong)，亦(yi)有灰霾治理要“白天(tian)(tian)黑(hei)夜(ye)嚴管(guan)”的說(shuo)法，背(bei)后(hou)所指(zhi)耐人尋味(wei)。  

事實上(shang)，在(zai)(zai)(zai)中國循(xun)環(huan)經濟科技(ji)成果轉(zhuan)化促進中心副主任、總工程師曲睿(rui)晶看來，隨著國家對企(qi)(qi)業環(huan)保(bao)要求(qiu)的日益(yi)嚴(yan)格，工業企(qi)(qi)業治(zhi)污裝置普(pu)(pu)及率(lv)也在(zai)(zai)(zai)不斷提高，“總體上(shang)，治(zhi)污裝置的普(pu)(pu)及率(lv)在(zai)(zai)(zai)75%左(zuo)右。大型企(qi)(qi)業的普(pu)(pu)及率(lv)在(zai)(zai)(zai)95%左(zuo)右，中小企(qi)(qi)業治(zhi)污裝置的普(pu)(pu)及率(lv)較低，約60%左(zuo)右。開動率(lv)在(zai)(zai)(zai)85%左(zuo)右。”他(ta)說。  

曲(qu)睿(rui)晶根據(ju)自己(ji)掌握的(de)一(yi)份數(shu)據(ju)向《中(zhong)國科學(xue)報(bao)》記者分(fen)(fen)析，一(yi)個年(nian)生產(chan)800萬(wan)(wan)(wan)噸(dun)鋼(gang)的(de)中(zhong)等鋼(gang)廠(chang)的(de)大(da)氣環保投入為(wei)(wei)整(zheng)個企業的(de)10%~15%，約為(wei)(wei)8億元(yuan)人(ren)民幣，而每生產(chan)1噸(dun)鋼(gang)的(de)大(da)氣環保裝置運(yun)行(xing)費(fei)(fei)用(yong)為(wei)(wei)120元(yuan)/噸(dun)，其年(nian)運(yun)行(xing)費(fei)(fei)用(yong)則為(wei)(wei)9.6億元(yuan)人(ren)民幣。一(yi)臺200MW火電廠(chang)的(de)脫硫、脫硝、除塵的(de)大(da)氣環保設(she)施(shi)投資分(fen)(fen)別(bie)為(wei)(wei)2500萬(wan)(wan)(wan)元(yuan)、2000萬(wan)(wan)(wan)元(yuan)、2000萬(wan)(wan)(wan)元(yuan)，合計(ji)為(wei)(wei)6500萬(wan)(wan)(wan)元(yuan)，運(yun)行(xing)費(fei)(fei)用(yong)為(wei)(wei)5000萬(wan)(wan)(wan)元(yuan)/年(nian)。由此可(ke)見，環保設(she)施(shi)投入和運(yun)行(xing)費(fei)(fei)用(yong)頗為(wei)(wei)高昂。  

那(nei)么(me)，如果(guo)企(qi)業排放不達標(biao)，又將(jiang)會受到怎(zen)樣的(de)懲罰(fa)呢？曲睿(rui)晶接(jie)著給記者(zhe)算了一(yi)筆“違規排放”的(de)成本(ben)賬。“前段時間(jian)，山西一(yi)家(jia)供熱企(qi)業排放不達標(biao)，政府罰(fa)款(kuan)10萬元，而如果(guo)運(yun)行排污設(she)施的(de)話(hua)，運(yun)行費用最少(shao)要(yao)70萬元。”  

在大型環保NGO精(jing)力有限，環保公益訴訟還不普遍的情況(kuang)下，如此懲治力度，與偷排效益一比，不免讓有些企業動起了“罰款(kuan)更(geng)合(he)適”的歪腦筋。  

“目(mu)前，肯定有(you)(you)(you)企業在(zai)偷排(pai)。”曲(qu)睿晶分析說(shuo)，企業有(you)(you)(you)的(de)會在(zai)晚上關閉部分裝(zhuang)置(zhi)主(zhu)動偷排(pai)，也有(you)(you)(you)的(de)在(zai)應該收集的(de)廢氣、粉塵等敞開式(shi)作業的(de)地方，以裝(zhuang)置(zhi)故障(zhang)、檢修等為借口(kou)進行(xing)被動偷排(pai)。  

設施有限，“清潔生產”仍是(shi)夢  

采(cai)訪中(zhong)，河北(bei)省某焦化(hua)(hua)廠(chang)職工王賀軒（化(hua)(hua)名）告(gao)訴記(ji)者，自己所在的(de)(de)重污染企業對(dui)環保的(de)(de)重視程度已比以前(qian)“好得多(duo)”。他介紹，2010年以前(qian)，環境(jing)沒(mei)有(you)這(zhe)么(me)差的(de)(de)時(shi)候(hou)，環保裝置都沒(mei)用(yong)，廠(chang)子放在第一位的(de)(de)就(jiu)是(shi)生產(chan)。“現在廠(chang)子要求第一是(shi)環保，第二是(shi)安全。”  

隨著環(huan)境問(wen)題日趨(qu)嚴峻(jun)，環(huan)保部門對(dui)這(zhe)類重污染企業的檢查監督力(li)度(du)也(ye)越(yue)來(lai)越(yue)大。“現在環(huan)保裝(zhuang)置(zhi)出(chu)問(wen)題不(bu)許(xu)過夜，當天(tian)必須(xu)修好，如果是重要的環(huan)保設施，就必須(xu)停產檢修。”王賀軒說(shuo)，現在廠子里(li)所有的環(huan)保設施都在用，而且不(bu)允許(xu)出(chu)現故(gu)障。  

事(shi)實(shi)上，對于王賀(he)軒(xuan)所在(zai)(zai)的大(da)廠而(er)言(yan)，環保(bao)檢查力(li)度的增強，反而(er)讓(rang)他(ta)(ta)們得了好處。“因為(wei)環保(bao)檢查日趨嚴格，許多小廠都(dou)經營不下去，我(wo)們這樣的大(da)廠產品(pin)利潤(run)空間更大(da)了。”他(ta)(ta)坦言(yan)，自己所在(zai)(zai)單位去年(nian)10月份時就(jiu)完成了全年(nian)的利潤(run)目標(biao)。所以，在(zai)(zai)他(ta)(ta)看來(lai)，“現(xian)在(zai)(zai)大(da)廠都(dou)可勁兒(er)上環保(bao)裝置”。  

不過(guo)，即便這(zhe)類重(zhong)污染企業在(zai)環保方面不斷下功夫，達到(dao)“零(ling)(ling)排放”“零(ling)(ling)污染”似乎仍是一件(jian)很(hen)遙(yao)遠(yuan)的事。  

“那叫一個(ge)臟！”王賀(he)軒在(zai)談到(dao)自己的工作(zuo)環(huan)境時(shi)稱(cheng)。他告訴記者，從廠區(qu)附(fu)近經過的車都(dou)會(hui)落(luo)一層灰，而自己在(zai)廠子里上(shang)班，經常(chang)“天上(shang)掉焦粉(fen)、煤粉(fen)，有時(shi)候(hou)稍微起(qi)風(feng)就迷了眼”，即使在(zai)室(shi)內工作(zuo)一天下(xia)來(lai)“鼻子里全是黑(hei)的”，如果外出作(zuo)業甚至“吐痰都(dou)是黑(hei)的”。“這(zhe)些環(huan)保設施有用(yong)是有用(yong)，但肯定(ding)還得加強。”他說。  

除了監管，還有建設源頭的“環(huan)保權重”  

王賀軒對企(qi)業(ye)污染情況不(bu)樂(le)觀的擔(dan)憂不(bu)無道(dao)理，但在專家眼里，打(da)造清潔大(da)企(qi)業(ye)并非天(tian)方(fang)夜譚。  

中國(guo)(guo)工(gong)(gong)程院院士、清(qing)華化工(gong)(gong)系(xi)教授金(jin)涌近(jin)日曾在中國(guo)(guo)科學報(bao)社(she)主(zhu)辦的“2016綠(lv)色(se)中國(guo)(guo)發展論壇(tan)”上，以硫化鎳銅(tong)礦為例解釋了打(da)造清(qing)潔(jie)大企業的可能性。  

金(jin)涌介紹，硫(liu)化鎳銅礦過程中會形成(cheng)二氧化硫(liu)污染物，但通過技術(shu)革新(xin)，可以把(ba)收集所產生的硫(liu)變(bian)成(cheng)硫(liu)酸，再通過引入鉀(jia)肥(fei)廠(chang)、磷(lin)肥(fei)廠(chang)等成(cheng)功(gong)變(bian)廢為(wei)寶，“把(ba)產生的物質全(quan)部用起來”。  

由于(yu)產(chan)業(ye)鏈的鏈接、耦(ou)合，“整個企業(ye)發展資源和能源沒(mei)有增(zeng)加(jia)，可(ke)是產(chan)值大幅度增(zeng)加(jia)。”金涌(yong)稱，化(hua)工行(xing)業(ye)多(duo)產(chan)業(ye)、多(duo)原料，可(ke)以通過產(chan)業(ye)鏈的縱向延(yan)伸、橫向偶聯，打造一(yi)個非常清潔的大企業(ye)。  

 由此(ci)可見，企業(ye)的清潔生產問(wen)題，除了監管、懲治環節，在設計建設源頭對環保要素的考量也是(shi)重要一環。這就需要企業(ye)以(yi)長遠眼光看待(dai)自身發展，建立以(yi)環保、綠色、節能為特色的可持續發展模式(shi)。  

 在環境(jing)(jing)問(wen)題(ti)日益(yi)突出的(de)(de)當(dang)下，企業轉(zhuan)型升(sheng)級(ji)尤其離不(bu)開環境(jing)(jing)保護、生(sheng)態文明(ming)建設(she)等外力的(de)(de)推動。曲睿晶建議，督促企業加大減排設(she)施的(de)(de)投入(ru)及(ji)運(yun)行力度(du)，既要強(qiang)化政府監(jian)管，還(huan)應不(bu)斷扶持發展環保NGO組織，同時把(ba)環境(jing)(jing)教育作(zuo)為治理環境(jing)(jing)問(wen)題(ti)的(de)(de)重要手段之一(yi)，讓公(gong)眾、特別是“兩高”（高污染高能耗）企業的(de)(de)員工參(can)與進來，用保障健(jian)康及(ji)適當(dang)獎勵的(de)(de)方式鼓勵全社會(hui)參(can)與環保和環境(jing)(jing)監(jian)督。  

鏈(lian)接˙治霾大家(jia)談  

霧霾(mai)是(shi)怎么(me)產生的？消失時去哪里了(le)？霧霾(mai)是(shi)平(ping)著轉移，還是(shi)上下移動？對人體有什么(me)危(wei)害？我覺得研究(jiu)清楚這(zhe)些(xie)問題(ti)非常(chang)重(zhong)要(yao)，因(yin)為這(zhe)直(zhi)接關系到(dao)限行、限產等措施的作(zuo)用有多(duo)大。——北(bei)京某科技領(ling)域國企員工韓丞  

雖然(ran)政府確實采(cai)取了煤(mei)改(gai)氣、控制(zhi)煤(mei)電廠等措(cuo)施(shi)，但大(da)家(jia)都(dou)想著短時間內解決霧(wu)霾問題，采(cai)取的措(cuo)施(shi)和大(da)家(jia)的期待不(bu)(bu)對(dui)等。而且(qie)現(xian)在(zai)信息不(bu)(bu)透明，讓我覺(jue)得對(dui)霧(wu)霾產生、治理可能(neng)出現(xian)的后(hou)果都(dou)不(bu)(bu)太清楚。——北京某外企員工王琳琳  

都說北京的(de)霾(mai)厲害(hai)，但是(shi)如果常坐高鐵往西南(nan)走的(de)話你就(jiu)會發現，離京越(yue)(yue)遠、霧(wu)霾(mai)越(yue)(yue)重(zhong)，特別(bie)是(shi)保(bao)定、石家莊的(de)霧(wu)霾(mai)更是(shi)讓人有(you)種“置身仙(xian)境”的(de)感覺。然(ran)而(er)，河北的(de)人民更和諧，不會整天因為霧(wu)霾(mai)就(jiu)刷爆(bao)“朋(peng)友圈”，甚(shen)至有(you)人仍然(ran)在重(zhong)度霧(wu)霾(mai)天鍛煉且不戴口罩，自我(wo)保(bao)護意識實在堪憂。——河北科技大學趙老師  

為什么現在治理(li)個霧霾就(jiu)沒有(you)壯士斷腕的(de)決心(xin)呢？為什么最嚴的(de)環保政(zheng)策總是不能執行到位呢？有(you)沒有(you)利益勾結，是不是怕掉GDP而(er)不利于政(zheng)績考量，我想大家各有(you)想法(fa)吧。  

——北(bei)京東城區(qu)街道辦事處(chu)張女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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