編者按：今年(nian)(nian)的世界(jie)環境(jing)日(ri)全球主場活動由(you)中國(guo)(guo)主辦，聚焦“空氣(qi)污(wu)染(ran)”。近年(nian)(nian)來，我國(guo)(guo)積極面(mian)對(dui)空氣(qi)污(wu)染(ran)問題，在(zai)應對(dui)空氣(qi)污(wu)染(ran)方面(mian)表(biao)現出了堅定(ding)的決心，采取了切實的措施，而且(qie)在(zai)推動自身空氣(qi)質量持續改善的同時，也致力于幫助其他國(guo)(guo)家加強行動力度。

與此同(tong)時，卡托維茲氣候(hou)大會(hui)后(hou)的(de)全(quan)球(qiu)氣候(hou)治(zhi)理，中(zhong)國經濟高(gao)質量(liang)發(fa)展目(mu)標對綠色轉型的(de)訴求，也是當(dang)前學界和政府(fu)共同(tong)關注的(de)焦點。

為此(ci)，本(ben)報特推出專(zhuan)題報道(dao)，以饗讀者。

6月5日是世界環境日，今年的主題(ti)聚焦“空(kong)氣(qi)污染”。

從被稱為(wei)中國(guo)過(guo)去(qu)6年來影響(xiang)力最大(da)(da)的(de)環(huan)境政(zheng)策《大(da)(da)氣(qi)(qi)污(wu)染(ran)防治行(xing)(xing)動計(ji)劃(hua)》（即“大(da)(da)氣(qi)(qi)十條”），到(dao)即將于今年“收官”的(de)《大(da)(da)氣(qi)(qi)重污(wu)染(ran)成因(yin)與治理攻(gong)關項目》（“總(zong)理攻(gong)關專項”），再(zai)到(dao)去(qu)年發(fa)布的(de)《打贏藍(lan)天保(bao)衛(wei)戰三年行(xing)(xing)動計(ji)劃(hua)2018—2020》，中國(guo)在大(da)(da)氣(qi)(qi)污(wu)染(ran)防治這件事上“搞了不少大(da)(da)動作”。

然而，6年過去，中國的空氣變好了嗎？為此，《中國科(ke)學(xue)報(bao)》采(cai)訪了相關專家。

“好天”多了 臭氧“抬頭”

總體(ti)上，我國空(kong)氣質量狀(zhuang)況自2013年以來持續好轉，尤其(qi)是PM2.5濃(nong)度下降非常(chang)顯著。這是受訪專(zhuan)家一致的答案。

這(zhe)個答案可從數據上得到證實。據生(sheng)態環境部數據，與2013年相比，2018年全國首批實施新(xin)空氣質量標(biao)準的(de)74個城(cheng)市(shi)PM2.5平(ping)均濃(nong)度下降41.7%；2018年338個城(cheng)市(shi)平(ping)均優良(liang)天數比例(li)為79.3%，PM2.5未達標(biao)的(de)262個城(cheng)市(shi)平(ping)均濃(nong)度為43微克/立(li)方米，同比下降10.4%。

全(quan)國重(zhong)污染(ran)天氣的(de)發生頻次、影(ying)響范圍、污染(ran)程度(du)都有了(le)大(da)幅度(du)降低。

“全國(guo)大(da)部(bu)分地區(qu)空氣質量好轉的速度都超(chao)出了預期，這在全世界大(da)氣污染治理(li)史上前(qian)所(suo)未有。”中國(guo)工程院(yuan)院(yuan)士、清華大(da)學環境學院(yuan)教授郝吉明告訴(su)《中國(guo)科學報》。

“排放到大氣中的(de)(de)主要(yao)污染物為(wei)6種(zhong)，是(shi)清楚的(de)(de)。”郝(hao)吉明(ming)表(biao)示，目(mu)前二(er)氧化硫、一(yi)氧化碳基本(ben)達(da)(da)標(biao)。不過，全國仍有(you)大約(yue)70%的(de)(de)城(cheng)市PM2.5、PM10不達(da)(da)標(biao)。“我國PM2.5標(biao)準尚處在世界(jie)衛生組織標(biao)準的(de)(de)第一(yi)過渡階(jie)(jie)段(duan)（35微克(ke)(ke)/立(li)方(fang)米），第三階(jie)(jie)段(duan)需要(yao)達(da)(da)到15微克(ke)(ke)/立(li)方(fang)米，所以達(da)(da)標(biao)之路還很長，控(kong)制工作要(yao)打‘持久(jiu)戰’。”

值得注意的是(shi)，2018年，我國(guo)臭氧不達(da)標的比例天數(shu)有所(suo)“抬(tai)頭(tou)”。全國(guo)338個地級以上城市臭氧日同比增長了1.3%，但沒(mei)有嚴重(zhong)污(wu)染，總體上達(da)到了國(guo)家空氣質量標準。

 專家指出(chu)，臭氧(yang)主要是大(da)(da)量(liang)排放的氮(dan)氧(yang)化(hua)物和(he)揮發性(xing)有機物（VOC）在高(gao)溫強光照天氣(qi)下形成(cheng)的二次污染物。伴隨著PM2.5濃度的降低(di)，大(da)(da)氣(qi)反應活性(xing)物質(zhi)的吸(xi)附量(liang)減少，致使(shi)大(da)(da)氣(qi)氧(yang)化(hua)性(xing)增加(jia)，加(jia)速(su)了上述兩種(zhong)物質(zhi)轉化(hua)成(cheng)臭氧(yang)。我國臭氧(yang)的空氣(qi)質(zhi)量(liang)標準是160微克/立方米，接近世界衛生(sheng)組織的指導(dao)值（100微克/立方米）與發達國家的標準。

“臭氧(yang)的標準(zhun)相對更嚴格，且其前(qian)提物氮氧(yang)化物和VOC較難控制。”郝吉(ji)明認為，當(dang)前(qian)，我國空(kong)氣質(zhi)量管理進入(ru)了PM2.5和臭氧(yang)協同防治(zhi)的深水區。

 此外，二(er)氧(yang)化(hua)(hua)氮與(yu)二(er)氧(yang)化(hua)(hua)硫也尚未達標，它(ta)們(men)在(zai)大氣中進行(xing)二(er)次轉化(hua)(hua)并造(zao)成進一步污染。

事實基本清楚 關鍵在措施

“大氣(qi)污(wu)染(ran)的(de)(de)(de)成因(yin)(yin)、主要污(wu)染(ran)物轉化后的(de)(de)(de)二次產物、主要行(xing)業的(de)(de)(de)污(wu)染(ran)源，以及氣(qi)象條件與(yu)空氣(qi)質量(liang)的(de)(de)(de)因(yin)(yin)果關(guan)(guan)系、污(wu)染(ran)排(pai)放與(yu)空氣(qi)質量(liang)的(de)(de)(de)響應關(guan)(guan)系等事實是(shi)基本清楚的(de)(de)(de)。”郝吉明表示，但事物總是(shi)處在不斷的(de)(de)(de)變化中，科學認(ren)識(shi)也是(shi)永無止境的(de)(de)(de)。

中國(guo)氣象局環(huan)境氣象中心(xin)高級工程師桂海(hai)林表示，大(da)氣污染(ran)通常(chang)是(shi)在不利氣象條件下，疊加(jia)人(ren)類工業向大(da)氣的高強度(du)污染(ran)物排放(fang)所造成(cheng)。

污染排(pai)放是(shi)內因，氣(qi)象條件是(shi)外因。“中國龐大(da)的(de)工(gong)業體系排(pai)放了太多(duo)的(de)污染物(wu)，不僅排(pai)放量(liang)大(da)，而且(qie)單位平方公里平均排(pai)放強度大(da)，超過環境(jing)承載量(liang)，這是(shi)一個(ge)基本共識(shi)。”郝吉(ji)明指出，就PM2.5形成(cheng)機理而言(yan)，有(you)(you)些穩定，有(you)(you)些易受(shou)氣(qi)象因素(su)影(ying)響發(fa)生二(er)次轉(zhuan)化，比如二(er)氧(yang)化硫會轉(zhuan)化為顆粒物(wu)硫酸(suan)鹽、氮(dan)氧(yang)化物(wu)變成(cheng)硝(xiao)酸(suan)鹽、VOC形成(cheng)二(er)次有(you)(you)機氣(qi)溶膠（SOA）等。

中國科學(xue)院大氣物(wu)理研(yan)究所研(yan)究員孫(sun)揚告訴(su)《中國科學(xue)報》，簡言之(zhi)，我國區域性的霧霾污染來源(yuan)歸(gui)因于能(neng)源(yuan)結(jie)構、產(chan)業結(jie)構及能(neng)源(yuan)利用(yong)方式不合理。我國受自然條件和技術水平限(xian)制(zhi)，以非清(qing)潔能(neng)源(yuan)及其利用(yong)為主；受發展階(jie)段(duan)限(xian)制(zhi)，高污染產(chan)業較多。

從氣象角度(du)(du)(du)看，城(cheng)市與區域(yu)尺(chi)度(du)(du)(du)上的污染(ran)狀況有此共性，但具體到每個城(cheng)市各有差異。孫(sun)揚說，城(cheng)市自身的產(chan)業(ye)集(ji)聚特點(dian)形成(cheng)了疊加(jia)的中小尺(chi)度(du)(du)(du)污染(ran)，更小尺(chi)度(du)(du)(du)的生產(chan)、生活分散性排放又再次(ci)混合形成(cheng)小微尺(chi)度(du)(du)(du)污染(ran)。而全球變暖(nuan)加(jia)快大氣化學氧化反應，加(jia)劇了污染(ran)。

受訪專家一致認為，近(jin)年來，我國(guo)空(kong)氣質(zhi)量的改善，“人的努力”占很大比例。孫揚指出，氣象條(tiao)件(jian)波動(dong)變化，但空(kong)氣質(zhi)量總體趨(qu)于好轉，說(shuo)明大氣污染防(fang)治工作力度空(kong)前、效(xiao)果顯著。

基于科學認(ren)知(zhi)，目前的(de)(de)源排放清單(dan)和氣(qi)象預報基本準確，所形成(cheng)的(de)(de)最(zui)終污(wu)染預測結果也基本準確，但(dan)也有(you)不清楚的(de)(de)地方。郝吉明表示，例如污(wu)染特征不斷變化，每個(ge)電(dian)廠污(wu)染物排放隨操(cao)作工藝(yi)變化，不同(tong)地區(qu)燃煤情況各不相同(tong)，甚至每輛車的(de)(de)運(yun)行強度、車況等都(dou)影(ying)響著污(wu)染物的(de)(de)排放。清楚每一(yi)個(ge)污(wu)染源的(de)(de)數(shu)據(ju)需要花很(hen)大力氣(qi)，“總體上(shang)有(you)一(yi)個(ge)大數(shu)據(ju)，但(dan)排放每時(shi)都(dou)不一(yi)樣，總是處于一(yi)個(ge)波動的(de)(de)水平”。

因此，目(mu)前(qian)需要做(zuo)的(de)(de)(de)是(shi)實現排放(fang)數據的(de)(de)(de)精準化，即時空精準、污染物種類(lei)精準。這樣(yang)才能做(zuo)到空氣狀(zhuang)況(kuang)的(de)(de)(de)精準預測，并不(bu)斷修正預測模型(xing)，逐漸提高預測的(de)(de)(de)周(zhou)期(qi)與(yu)精度。

同(tong)時，郝(hao)吉(ji)明強調，“清楚”是(shi)(shi)一方(fang)面，更重要的是(shi)(shi)采取行動、措施是(shi)(shi)否到位(wei)。

能源行業發展的“黃金時代”

“大氣(qi)十條實施以來，大氣(qi)污染防治領域(yu)實現(xian)了(le)(le)一系列歷史性的(de)變革(ge)，解決(jue)(jue)了(le)(le)許多長期(qi)想解決(jue)(jue)而沒有解決(jue)(jue)的(de)問(wen)題。”郝吉明說，尤其是傳統重(zhong)工(gong)業行業迎(ying)來了(le)(le)新(xin)的(de)發展機遇。

在(zai)重工業公司調研時(shi)，郝吉明(ming)深感欣慰，因為他聽到“老總們”說得最多的就是(shi)“環境保護(hu)是(shi)他們的生命線，不(bu)抓(zhua)環保，便(bian)沒有容身之地”。

比如電(dian)力行(xing)業，已成為我國(guo)節能減(jian)排(pai)(pai)的(de)(de)(de)排(pai)(pai)頭(tou)兵，建成了世界上最大、最高(gao)效的(de)(de)(de)清潔(jie)燃煤(mei)(mei)體系，實(shi)現了二氧(yang)化(hua)硫、氮氧(yang)化(hua)物、顆粒物的(de)(de)(de)超(chao)低(di)(di)排(pai)(pai)放，除了總量(liang)大，單機(ji)排(pai)(pai)放量(liang)也實(shi)現百(bai)萬噸(dun)級下降(jiang)；鋼鐵行(xing)業也將成為繼電(dian)力行(xing)業之后我國(guo)清潔(jie)生產(chan)的(de)(de)(de)標桿行(xing)業，目前(qian)正(zheng)積極推動超(chao)低(di)(di)排(pai)(pai)放，包(bao)括末端和(he)前(qian)端的(de)(de)(de)工藝改(gai)(gai)造(zao)；煤(mei)(mei)炭行(xing)業在大氣十條實(shi)施期間的(de)(de)(de)重大減(jian)排(pai)(pai)工程，使全(quan)國(guo)燃煤(mei)(mei)電(dian)力機(ji)組累積完成超(chao)低(di)(di)排(pai)(pai)放改(gai)(gai)造(zao)7億千瓦，燃煤(mei)(mei)總量(liang)大幅(fu)下降(jiang)。

“并非抓了(le)環(huan)(huan)保(bao)，經濟效益就差了(le)。”郝(hao)吉明說，當前恰被認為(wei)是“黃(huang)金時代”。比如(ru)鋼(gang)鐵(tie)行業，通過產(chan)業結構調整，幫助行業清理(li)了(le)1.4億噸地條鋼(gang)，提高了(le)優(you)質鋼(gang)價格，“所(suo)以，它們生存的環(huan)(huan)境空前良好，現在是最賺錢的時候，接下來就是淘汰(tai)落后產(chan)能”。

事實(shi)上，清(qing)華大學相關團隊已構建了綜(zong)合(he)(he)經濟發展與(yu)能源戰略的中長期排放削減(jian)情景庫，建立起多種(zhong)減(jian)排措施(shi)組合(he)(he)的成本(ben)效益評估技術。

“難啃的骨頭”

歸(gui)根到底，防治大氣污染是為保護人(ren)類(lei)健康。

近(jin)日，美國健(jian)康(kang)效應研究所發布的《2019全(quan)球空氣狀況》報告指出，如(ru)果(guo)空氣質量(liang)持續(xu)改善，人的未來預(yu)期壽命(ming)就可以增(zeng)(zeng)加。當空氣中顆粒物濃度改善到35微克/立(li)方(fang)米(mi)(mi)（達標標準），人類(lei)預(yu)期壽命(ming)可增(zeng)(zeng)加3個月(yue)(yue)，如(ru)果(guo)降到10微克/立(li)方(fang)米(mi)(mi)，將增(zeng)(zeng)加7個月(yue)(yue)。

郝吉明指出，我國的能(neng)源結構依然以煤(mei)為(wei)主，工業鍋爐、煤(mei)的原料加工、農村家庭取暖燃燒散煤(mei)等問題尚(shang)未完(wan)全解決。油品質量(liang)差、機(ji)動車尤(you)其是(shi)重(zhong)型柴(chai)油車污(wu)染問題日益凸顯。

此外，精準摸清氣(qi)象條件做好預警預報，繼而采取相應行動，也是控(kong)制空氣(qi)質量的重(zhong)要一環。國家目前已建立了1500多個空氣(qi)自動監(jian)(jian)測點，但只有濃度監(jian)(jian)測，缺乏(fa)成(cheng)分監(jian)(jian)測；在(zai)已構建的“天地空一體(ti)(ti)化(hua)綜合立體(ti)(ti)觀測網”中還(huan)缺乏(fa)可(ke)反映交通污染(ran)狀況的道路站，等(deng)等(deng)。

當前所面臨的(de)問(wen)題對大氣(qi)污(wu)染的(de)科(ke)學治(zhi)理和精準治(zhi)理提出(chu)了更高的(de)要求。在(zai)郝(hao)吉明看(kan)來，在(zai)區域(yu)污(wu)染防治(zhi)總的(de)策(ce)略(lve)框架下，差異化策(ce)略(lve)很重(zhong)要，例如對“2+26”城(cheng)市(shi)(shi)實(shi)施精細化的(de)“一市(shi)(shi)一策(ce)”，同(tong)時(shi)，各項數(shu)據：需(xu)與時(shi)俱進。

未(wei)來，能(neng)源結(jie)構(gou)、交(jiao)通運輸(shu)結(jie)構(gou)、工(gong)業結(jie)構(gou)調整(zheng)(zheng)，以及(ji)土地(di)用途結(jie)構(gou)調整(zheng)(zheng)依然是(shi)(shi)長期的戰略性任務。“這(zhe)不是(shi)(shi)十年(nian)、二(er)十年(nian)就能(neng)實現，而(er)是(shi)(shi)要(yao)持之(zhi)以恒的。”郝吉明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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