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日，生態(tai)環境部(bu)部(bu)長(chang)李干杰親自點名的一場(chang)預(yu)警會議，給部(bu)分地區的大氣(qi)污(wu)染防(fang)治工作敲響(xiang)警鐘(zhong)。

記(ji)者從生態環境部(bu)獲悉(xi)，日前召(zhao)開的2019年(nian)(nian)上半年(nian)(nian)環境空氣質量(liang)(liang)預警座談會，通(tong)報了(le)1-6月(yue)空氣質量(liang)(liang)改善情況，并對PM2.5濃(nong)度不降反(fan)(fan)升、空氣質量(liang)(liang)同比惡化，改善幅度進(jin)度滯后的城市展開預警提醒。李干(gan)杰指出，“今年(nian)(nian)以來，部(bu)分(fen)(fen)城市大氣污染(ran)(ran)嚴(yan)重(zhong)反(fan)(fan)彈，尤其是非重(zhong)點(dian)區域問題(ti)凸(tu)顯(xian)，大氣污染(ran)(ran)防治工作(zuo)形勢依(yi)然十分(fen)(fen)嚴(yan)峻(jun)。”

除了國家層面，地方(fang)自(zi)行牽頭的約談行動(dong)也在加碼。記者梳理(li)發現，7-8月以來，山(shan)東、山(shan)西、河南、陜西等地紛紛展開“自(zi)我(wo)反(fan)省(sheng)”，圍繞空氣質量反(fan)彈情況查(cha)找原因(yin)。結構性問(wen)題成為多地面臨(lin)的共同癥結——在已有措施的基礎(chu)上，治理(li)如何進(jin)一步突破瓶頸(jing)？

晉冀魯豫等地再現反彈

治理進入“艱難時刻”

根(gen)據生態環(huan)境部(bu)通報(bao)，1-6月，全國337個地級及以上城(cheng)市(shi)(shi)平均優良天數比(bi)例為80.1%，同(tong)(tong)比(bi)上升0.4個百分點，其中142個城(cheng)市(shi)(shi)環(huan)境空氣質量達標、同(tong)(tong)比(bi)增加20個。從關(guan)鍵指標來看，PM2.5濃度(du)為40微克(ke)/立方米，同(tong)(tong)比(bi)下降2.4%；二氧(yang)化硫濃度(du)為12微克(ke)/立方米，同(tong)(tong)比(bi)下降14.3%。

總(zong)(zong)體情況向好(hao)，約談、預警的(de)頻次為何(he)反倒增加？生(sheng)態環境部新聞發(fa)言(yan)人(ren)劉(liu)友濱(bin)表示，上半(ban)年(nian)空氣(qi)(qi)質量雖處于穩步改(gai)善的(de)趨勢，受到污染物排放總(zong)(zong)量和(he)不(bu)利氣(qi)(qi)象條件的(de)綜合影響，一些地方依然(ran)重污染天氣(qi)(qi)頻發(fa)。

具體是哪些地(di)區表現不佳？記者統計獲(huo)悉，在(zai)1-6月168個(ge)重點城(cheng)市排(pai)名后(hou)20位中，河(he)南一(yi)地(di)占據6席，數(shu)量(liang)最多。除臨汾排(pai)在(zai)倒數(shu)第一(yi)外，山(shan)西(xi)太原(yuan)、晉城(cheng)也在(zai)其中。山(shan)東(dong)、河(he)北(bei)各有5個(ge)城(cheng)市在(zai)列，陜西(xi)占2席。同時，在(zai)改(gai)善幅(fu)度排(pai)名后(hou)20位的城(cheng)市中，包括最后(hou)一(yi)名泰安市在(zai)內，山(shan)東(dong)共有8個(ge)城(cheng)市入列；山(shan)西(xi)、河(he)南各占3個(ge)名額(e)。

以“后進”數(shu)(shu)量最(zui)多的(de)(de)山東(dong)為例，在連(lian)續6年(nian)保持(chi)(chi)改善(shan)之后，全(quan)省空(kong)氣(qi)質量今年(nian)重現反彈，上半(ban)年(nian)重污(wu)染(ran)天數(shu)(shu)同比增加3.8天，PM2.5平均濃度(du)同比上升(sheng)9.4%。“排名(ming)(ming)后20名(ming)(ming)城市(shi)數(shu)(shu)量居(ju)高不下，全(quan)省環(huan)境(jing)空(kong)氣(qi)質量改善(shan)已(yi)經到了愈進愈難、愈進愈險，不進則退、又非進不可的(de)(de)艱難時刻，已(yi)經進入原有改善(shan)成效維持(chi)(chi)難、新的(de)(de)有效措施又難以跟上的(de)(de)換擋期。”山東(dong)省生態環(huan)境(jing)廳廳長王安(an)德坦(tan)言(yan)。

再(zai)如河(he)南，PM2.5、PM10兩項主(zhu)要(yao)指標(biao)，上(shang)半年排名、改善幅度均不樂(le)觀。有熟悉情況(kuang)的當地相關(guan)人士(shi)向記者證實，河(he)南完成年度目標(biao)壓力較(jiao)大(da)，“前不久，由省(sheng)委書記、省(sheng)長同時出(chu)面，一口氣約談(tan)了3個市、10個縣的主(zhu)要(yao)負(fu)責(ze)人。約談(tan)規格之高，也足以看出(chu)形(xing)勢嚴(yan)峻、任務(wu)艱巨。”

除不利氣象條件影響

結構性污染仍是共性難題

污(wu)染警報一(yi)再升級，在國家城市環境污(wu)染控(kong)制技(ji)術(shu)研究(jiu)中心研究(jiu)員彭應(ying)(ying)登看來，原因理應(ying)(ying)客觀、全面(mian)剖析。

“先要認清一(yi)個大前提，氣象(xiang)因素(su)是主(zhu)因之一(yi)。由(you)于(yu)2017-2018年氣象(xiang)條件(jian)較好，特別有利(li)于(yu)污染物擴(kuo)散，統(tong)計數據相(xiang)應好看。而今年上半年的不利(li)氣象(xiang)因素(su)，客觀(guan)導致污染必然(ran)反(fan)彈。”彭應登稱(cheng)。但(dan)他同時指出，除(chu)了(le)客觀(guan)因素(su)，結構性(xing)問題也是重要原因。

在產業、能(neng)源、交通及用地結(jie)構調(diao)整中，彭(peng)應登(deng)認為，用能(neng)問題最突(tu)出。“截至目前(qian)，只有北(bei)京基本擺脫燃(ran)煤污染，率(lv)先進入治污的第(di)二(er)階段(duan)。從PM2.5源解析來看，燃(ran)煤對其污染的貢(gong)獻已不到3%。換(huan)句(ju)話說，除了北(bei)京之外，生產、生活用能(neng)仍(reng)是影響其他城市空氣質量(liang)的關鍵。”

彭應登進一步舉例(li)，在山西等地(di)所設(she)的(de)國控監測點位，督查組經(jing)常發現，二氧化硫時不時出(chu)現高濃度值(zhi)。“有地(di)方(fang)懷疑是燃(ran)煤電(dian)廠造成(cheng)的(de)，實際并非如(ru)此。若由火電(dian)所致，城市污染(ran)指標將整體偏高，部(bu)分站點、部(bu)分時段出(chu)現二氧化硫超標，說明局地(di)燃(ran)煤污染(ran)仍在發生、用(yong)能(neng)結構仍待改(gai)善。”

對此，地方(fang)也有“自我剖析(xi)”。上述未具(ju)名的(de)河(he)南當(dang)地專家指出，因產業(ye)(ye)結(jie)構不(bu)合(he)理(li)，高耗能、高污(wu)染、資源型的(de)“兩高一(yi)資”項目偏多，河(he)南工(gong)業(ye)(ye)污(wu)染相(xiang)對嚴(yan)重(zhong)。而電(dian)力、化工(gong)、鋼鐵等主要產業(ye)(ye)，都在(zai)“高耗煤(mei)”之列。“每(mei)輪被約談(tan)的(de)城(cheng)市不(bu)同、原(yuan)因有別(bie)，說明污(wu)染發生是(shi)(shi)不(bu)穩定的(de)。但從約談(tan)內容看，結(jie)構性(xing)問題卻(que)普遍存(cun)在(zai)。這也是(shi)(shi)為何秋冬季錯峰生產結(jie)束后(hou)，空氣質量反(fan)而不(bu)樂(le)觀。工(gong)廠(chang)復產，一(yi)定程度上導致全省工(gong)業(ye)(ye)用煤(mei)與排放明顯(xian)增加。”

王(wang)安(an)德(de)也稱，在不(bu)利(li)氣象條(tiao)件之(zhi)余，山東(dong)產業結(jie)構偏重、能源結(jie)構偏煤、交(jiao)通結(jie)構偏公(gong)路的結(jie)構矛盾依然存(cun)在，結(jie)構性污(wu)染問題突(tu)出(chu)，導(dao)致排放(fang)總(zong)量居(ju)高不(bu)下，且部分大氣污(wu)染防治工作仍存(cun)短板(ban)，共同造成上半年排放(fang)反(fan)彈(dan)。

功夫下在平時

抓住眼前做好“冬病夏治”工作

“對(dui)于(yu)PM2.5濃度(du)(du)(du)同(tong)比明顯(xian)上升、環境(jing)空(kong)氣(qi)質(zhi)量(liang)綜合指數同(tong)比明顯(xian)上升且改善幅(fu)度(du)(du)(du)排(pai)名靠(kao)后、環境(jing)空(kong)氣(qi)質(zhi)量(liang)約束性指標遠滯后于(yu)時序進度(du)(du)(du)要(yao)求(qiu)的(de)城市，每(mei)(mei)季度(du)(du)(du)實(shi)施(shi)一次書面預(yu)警(jing)，每(mei)(mei)半年(nian)實(shi)施(shi)一次約談，每(mei)(mei)年(nian)度(du)(du)(du)實(shi)施(shi)一次量(liang)化問責。”會議現場，李(li)干杰多(duo)次敲(qiao)響警(jing)鐘(zhong)。

結(jie)合(he)現狀，多位(wei)專家一致認為，既(ji)要看(kan)到(dao)治理的(de)嚴峻(jun)形勢，正視(shi)差距、補齊短(duan)板(ban)；也要看(kan)到(dao)治理的(de)“長期性”，改善結(jie)構性問題并非一蹴而(er)就(jiu)。“我們需要在秋冬(dong)季(ji)關(guan)鍵時(shi)段，拿出應對重污染天(tian)氣的(de)應急措施，也要在非采暖(nuan)季(ji)循序漸進。即便是(shi)空(kong)氣質量較(jiao)好的(de)夏(xia)天(tian)也不(bu)能(neng)放松，通(tong)過‘冬(dong)病(bing)夏(xia)治’，功夫下在平時(shi)。”彭(peng)應登(deng)表示。

“比如(ru)，多地紛紛設立無煤(mei)區，但設立之后如(ru)何防止煤(mei)炭流入，不是一下子就能(neng)遏制的。從源頭管(guan)控供應，到禁用燃煤(mei)爐具，再到日(ri)常監測、巡查等工(gong)作缺一不可。這些(xie)事(shi)情必須提前籌備，到秋冬季再做就晚了。”彭應登舉例(li)。

 記者也從多(duo)地獲(huo)悉，“冬病夏治(zhi)(zhi)”正在得到重視(shi)。河北省(sheng)生態環境(jing)廳相關負責人介紹，已(yi)發(fa)布的《河北省(sheng)大氣污(wu)染(ran)集中(zhong)整治(zhi)(zhi)夏季會(hui)戰方(fang)案》提出，在7-9月，“力爭每月全省(sheng)及各市(shi)城(cheng)市(shi)城(cheng)市(shi)降(jiang)塵量(liang)、PM10平均濃度同比下降(jiang)5%以上”的目(mu)標，重點推行煤(mei)化工(gong)行業煤(mei)氣發(fa)生爐VOCs（揮(hui)發(fa)性有(you)機物）治(zhi)(zhi)理、嚴控散煤(mei)流入高污(wu)染(ran)燃料禁燃區、嚴打銷售(shou)和使用劣質散煤(mei)等任務。據測(ce)算，這(zhe)些行動有(you)望帶(dai)動全省(sheng)PM2.5年均濃度下降(jiang)4.46微克(ke)/立(li)方(fang)米。

而在(zai)山東，除(chu)了關(guan)停燃煤機組等常規措施(shi)，近期(qi)還(huan)提(ti)出“單位能(neng)耗產(chan)生效(xiao)益”的概(gai)念。針對高耗能(neng)產(chan)業(ye)，結合(he)經濟效(xiao)益、技術(shu)水平、污染物(wu)排(pai)放等指標綜合(he)評(ping)定，再根據結合(he)將企(qi)業(ye)分級(ji)(ji)。“由此，確定優先發展、鼓(gu)勵提(ti)升、限(xian)期(qi)整改、落后關(guan)停等不同層級(ji)(ji)，采(cai)取不同應對措施(shi)和治理力度，以指導(dao)企(qi)業(ye)合(he)理安排(pai)生產(chan)。”山東省科學院生態研究所(suo)所(suo)長許崇(chong)慶告訴記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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