圖(tu)為花(hua)湖(hu)景區經過有效保護后的自然(ran)風光。

中國環境報記者王小(xiao)玲(ling)曹小(xiao)佳

若爾蓋是紅軍(jun)長(chang)征經(jing)過的地方(fang)。在(zai)這(zhe)片土地上，有全國(guo)第三大(da)草原(yuan)——若爾蓋大(da)草原(yuan)，宛如(ru)一塊鑲(xiang)嵌在(zai)川西北邊界(jie)上瑰麗奪目的綠寶(bao)石，素有“川西北高(gao)原(yuan)的綠洲”之稱(cheng)；有我(wo)國(guo)第一大(da)高(gao)原(yuan)沼澤保護區——若爾蓋濕地，是世界(jie)上面積最大(da)、保存最完(wan)好(hao)的高(gao)原(yuan)泥(ni)炭保護區。

若爾蓋(gai)作為四川(chuan)省黃河(he)流(liu)(liu)域(yu)的(de)一(yi)部分，河(he)流(liu)(liu)蜿蜒曲折，湖泊(bo)星羅棋布，獨成一(yi)灣(wan)風景。但同時(shi)，若爾蓋(gai)有8.03萬公頃的(de)沙化面積，濕(shi)地也(ye)在(zai)不斷萎(wei)縮。

既是黃河水源涵養地，又是川滇重要生態屏障

看著(zhu)眼(yan)前遼闊的(de)草原，阿壩(ba)州(zhou)若爾(er)蓋生態環(huan)境局局長(chang)付(fu)偉說，目前，若爾(er)蓋草地植(zhi)被(bei)覆蓋廣闊，生態環(huan)境保護及水質現狀良好。從(cong)若爾(er)蓋濕地注入黃河(he)(he)的(de)水量(liang)，在枯水期占黃河(he)(he)上游(you)流量(liang)的(de)40%，豐水期占到(dao)26%，對確(que)保黃河(he)(he)流域(yu)的(de)生態安全(quan)具(ju)有重要戰(zhan)略(lve)地位。“然而，沙化、濕地萎(wei)縮等問題卻(que)給這(zhe)塊寶(bao)石蒙(meng)上了一層灰。”

1998年，若爾蓋(gai)縣實施天保工程(cheng)后，全(quan)面停止天然林(lin)(lin)商品性采伐(fa)。2003年啟(qi)動(dong)“中國西(xi)部地(di)區退牧還草工程(cheng)”。截至2014年，退耕還林(lin)(lin)3.75萬畝。

僅“十(shi)一(yi)五”期間，若爾蓋(gai)縣就治理(li)沙(sha)化土地12667公(gong)(gong)頃，有力遏制了土地沙(sha)化趨勢(shi)。通(tong)過(guo)小流域綜合(he)治理(li)水(shui)土流失面積220公(gong)(gong)頃，修建引(yin)排水(shui)工程(cheng)6.53千米，封(feng)禁(jin)治理(li)70公(gong)(gong)頃，水(shui)土保持種草150公(gong)(gong)頃。遺憾的是(shi)，“局部好轉(zhuan)、整體(ti)惡(e)化”的形(xing)勢(shi)未能改變。

若爾蓋只(zhi)是(shi)一個縮影(ying)。甘孜州(zhou)石渠縣(xian)和(he)阿壩州(zhou)阿壩縣(xian)、紅(hong)原(yuan)縣(xian)、松潘(pan)縣(xian)也(ye)有相似的情(qing)況。

四川境內(nei)黃河(he)(he)(he)干(gan)流長174公里(li)，流域面(mian)積(ji)1.87萬平方公里(li)，占整個黃河(he)(he)(he)流域面(mian)積(ji)2.4%，濕地需水(shui)(shui)量近100億立(li)方米，是“中華水(shui)(shui)塔”的重要組(zu)成部分，是黃河(he)(he)(he)上游重要水(shui)(shui)源涵養地，有黃河(he)(he)(he)“蓄水(shui)(shui)池”之稱。

其中，生態保(bao)護(hu)紅(hong)線面積接近50%；有若爾蓋濕(shi)地(di)國(guo)家級自然(ran)保(bao)護(hu)區、紅(hong)原(yuan)嘎曲國(guo)家濕(shi)地(di)公(gong)園、若爾蓋國(guo)家濕(shi)地(di)公(gong)園等；擁有天然(ran)草(cao)場3697萬畝(mu)、林(lin)地(di)1009畝(mu)、耕地(di)21萬畝(mu)。

“四(si)川(chuan)省黃(huang)河流域情況(kuang)特殊(shu)，既是藏(zang)(zang)區(qu)、深度貧困區(qu)和(he)高海拔生(sheng)態(tai)(tai)脆弱區(qu)，又是青藏(zang)(zang)高原生(sheng)態(tai)(tai)屏障、黃(huang)土(tu)高原—川(chuan)滇生(sheng)態(tai)(tai)屏障的重要(yao)區(qu)域，屬限制(zhi)開發的國家重點生(sheng)態(tai)(tai)功能區(qu)。”四(si)川(chuan)省生(sheng)態(tai)(tai)環境(jing)廳水生(sheng)態(tai)(tai)環境(jing)處處長芮永峰(feng)說(shuo)。

生態功能不斷退化環境保護成“賠本買賣”

若(ruo)爾蓋濕地是目(mu)前已知黑頸(jing)鶴(he)數量最(zui)多、最(zui)集(ji)中的繁殖(zhi)地。然而，在最(zui)近(jin)的一次調研中，芮永峰發現，黑頸(jing)鶴(he)的“家(jia)園(yuan)”正在逐漸縮(suo)小。

10月中(zhong)旬，芮永峰帶領四川省生(sheng)(sheng)(sheng)態環(huan)境科(ke)學(xue)研(yan)究院、省環(huan)境監測總站、省環(huan)境政策研(yan)究與規劃院等(deng)單位，重點圍(wei)繞生(sheng)(sheng)(sheng)態產品供給、生(sheng)(sheng)(sheng)態保護與修復、基(ji)礎設施短板、生(sheng)(sheng)(sheng)態環(huan)境監管水平等(deng)進行現場考察(cha)。

讓(rang)人痛心(xin)的是(shi)，雖然多年來(lai)流域(yu)各(ge)地一直(zhi)持續改善生態環境，但由于長期過度放牧、粗放式城鎮(zhen)建設(she)與各(ge)類(lei)開放活動(dong)、不合(he)理(li)旅(lv)游開發、落后基礎設(she)施等因素，最(zui)終沒有(you)(you)阻(zu)止沼澤草甸退化(hua)、濕(shi)地萎(wei)縮，水源(yuan)涵(han)養功(gong)能有(you)(you)所退化(hua)，草原沙漠(mo)化(hua)趨勢(shi)沒有(you)(you)得到根本(ben)遏制。

其中，濕地面積(ji)從(cong)解放初期約(yue)2205萬(wan)畝(mu)萎(wei)縮1245萬(wan)畝(mu)，減幅近(jin)60%。據《四川省第五次荒漠化和沙(sha)(sha)(sha)化監(jian)測報告》（2015）監(jian)測成果表(biao)明，若(ruo)爾蓋、紅源兩縣沙(sha)(sha)(sha)化面積(ji)8.35萬(wan)公(gong)頃(qing)，其中若(ruo)爾蓋縣沙(sha)(sha)(sha)化面積(ji)就有8.03萬(wan)公(gong)頃(qing)。

“規劃沒有跟(gen)上的同時，一(yi)筆經濟賬也被(bei)擺到眼(yan)前。”芮永峰(feng)說，黃河(he)流(liu)域(yu)屬于集中連片貧困地(di)區(qu)，薄弱(ruo)的經濟條件(jian)難(nan)以支(zhi)撐巨大的生(sheng)態保(bao)護治理投(tou)入。

以(yi)防沙治沙工程(cheng)為例，每畝(mu)需要投入200元。而這，僅能對(dui)露(lu)沙地進行簡單(dan)的治理。在現(xian)有生態轉移(yi)支(zhi)付(fu)資金不能滿足現(xian)實需要的情況下(xia)，當地政(zheng)府(fu)難以(yi)支(zhi)撐。2018年，阿(a)壩(ba)州財政(zheng)自給率只有8.4%。

 農(nong)牧民也在算賬。在當前(qian)“兩年建(jian)設(she)、三年管護(hu)(hu)”的沙化治理標準下，當地農(nong)牧民無法從實施生態保(bao)護(hu)(hu)項(xiang)目中受益。同時，現(xian)有草原禁(jin)牧補(bu)助7.5元/畝(mu)(mu)(mu)、草原平(ping)衡(heng)獎勵2.5元/畝(mu)(mu)(mu)，而天然(ran)草原的平(ping)均產值167元/畝(mu)(mu)(mu)，與農(nong)牧民實際收入相差甚(shen)遠。

這與青海(hai)、甘肅等地區也存在差(cha)距。缺失的生態補償機制，讓(rang)若爾蓋(gai)的環境保護淪(lun)為“賠本的買(mai)賣”。因(yin)此，就(jiu)算建成后，草管員(yuan)因(yin)待遇(yu)低工作積極性不高(gao)，導(dao)致偷獵、破壞(huai)圍(wei)欄現(xian)象時有發生。

補齊“蓄水池”短板推進生態補償

要保護(hu)好黃河這個“蓄水池”，芮(rui)永峰坦言，除了需(xu)要謀劃好頂層設(she)(she)計、加(jia)快“三線一單”落(luo)地，把握好特色農畜產(chan)品加(jia)工、清潔能源與文旅產(chan)業發(fa)展以及城鎮與交通建(jian)設(she)(she)等開發(fa)活動底線外，還要加(jia)大技術扶持、補齊基礎設(she)(she)施短板等。“更(geng)重要的是如何做好保護(hu)與發(fa)展這道(dao)題(ti)。”

就付偉看來(lai)，花湖、月(yue)亮(liang)灣(wan)模式值得借鑒。

以花(hua)湖(hu)景(jing)區(qu)(qu)為(wei)例(li)，當地(di)(di)牧民(min)可(ke)以從3個方面獲得因(yin)減少放牧量而(er)造成的損失。“在景(jing)區(qu)(qu)，當地(di)(di)牧民(min)集體出資建了購物中心(xin)，收(shou)益歸集體；吸收(shou)有(you)一定基(ji)礎的牧民(min)加入(ru)景(jing)區(qu)(qu)管理，獲得收(shou)入(ru)；景(jing)區(qu)(qu)門票10%的收(shou)入(ru)返還給牧民(min)。”

在(zai)實(shi)現(xian)自然(ran)(ran)生(sheng)態(tai)系統(tong)、自然(ran)(ran)保護區等(deng)有效保護的前(qian)提下，積(ji)極推(tui)進自然(ran)(ran)風光、高原生(sheng)態(tai)、民族風情(qing)等(deng)特色旅(lv)(lv)(lv)游健康發展，充分挖掘黃河文化，實(shi)現(xian)景觀旅(lv)(lv)(lv)游與(yu)文化旅(lv)(lv)(lv)游深(shen)度融(rong)合。

“月(yue)(yue)亮灣模式則(ze)是政府引(yin)入PPP資金(jin)，租用當地牧(mu)民(min)(min)的(de)冬草場(chang)。”付偉介(jie)紹說，為(wei)了持續(xu)發展(zhan)旅游，月(yue)(yue)亮灣區域(yu)6戶(hu)牧(mu)民(min)(min)被限定了養牦牛的(de)數量，每年不超過200頭，每年補助300萬元。還吸(xi)收(shou)牧(mu)民(min)(min)參與(yu)旅游管(guan)理服(fu)務(wu)工作，獲得收(shou)益。

在生(sheng)(sheng)態補(bu)(bu)(bu)償(chang)上，落實(shi)聚(ju)焦(jiao)生(sheng)(sheng)態功能(neng)，探索建(jian)立以績效為(wei)導向的(de)綜(zong)合(he)性生(sheng)(sheng)態補(bu)(bu)(bu)償(chang)機制(zhi)。在長江、黃(huang)河上下游流(liu)域開展橫(heng)向生(sheng)(sheng)態補(bu)(bu)(bu)償(chang)，采取資金補(bu)(bu)(bu)償(chang)、對口協(xie)作、產業轉移、人(ren)才培訓、共建(jian)園區等(deng)方式(shi)，實(shi)施橫(heng)向生(sheng)(sheng)態補(bu)(bu)(bu)償(chang)。同時，加大財(cai)政轉移支付力(li)度，綜(zong)合(he)高(gao)原(yuan)高(gao)寒、道路、物(wu)價等(deng)成本因(yin)素(su)，提高(gao)保(bao)護區財(cai)力(li)水(shui)平。

 在實施流域生(sheng)態(tai)綜合治(zhi)理方(fang)面，可以(yi)探索生(sheng)態(tai)移(yi)民試點，支持建立生(sheng)態(tai)移(yi)民聚居區。將(jiang)若(ruo)爾蓋(gai)納(na)入全國防沙(sha)治(zhi)沙(sha)工(gong)程(cheng)重(zhong)點治(zhi)理區域和西(xi)部大開發生(sheng)態(tai)建設重(zhong)點工(gong)程(cheng)，延長沙(sha)化治(zhi)理管(guan)護時限10年至15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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