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谷騰環保網訊】近日在能源基金會、清華大學碳中和研究院、清華大學全球變化研究院、北京大學環境科學與工程學院、生態環境部環境規劃院的共同支持下，中國清潔空氣政策伙伴關系（China Clean Air Policy Partnership, CCAPP）2021年度會議——“碳中和與清潔空氣協同路徑”在京舉辦。在這次會議上，記者圍繞碳減排背景下燃油車的發展等相關問題，專訪了中國工程院院士、中國科學院生態環境研究中心副主任、區域大氣環境研究卓越創新中心首席科學家賀泓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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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(zhong)國(guo)環(huan)境(jing)(jing)報(bao)：生態(tai)環(huan)境(jing)(jing)部近(jin)日發布的(de)《中(zhong)國(guo)移動(dong)源環(huan)境(jing)(jing)管理年(nian)報(bao)（2021）》顯示，2020年(nian)移動(dong)源污染已成為我國(guo)大中(zhong)城市(shi)(shi)空氣污染的(de)主要來(lai)源之一，是造成細顆(ke)粒物、光化(hua)學(xue)煙霧污染的(de)重要原因。另一方面，為了(le)解決城市(shi)(shi)大氣污染問題，很(hen)多地方正(zheng)大力推廣電動(dong)汽車。從碳(tan)減排角度看，燃油車還有未來(lai)嗎？

賀泓：從(cong)20世紀九十年(nian)代開(kai)始(shi)到2016年(nian)，我(wo)國(guo)先后(hou)實施了(le)國(guo)零(ling)到國(guo)六的機(ji)動車排(pai)放標(biao)準(zhun)(zhun)。可以說燃油車排(pai)放標(biao)準(zhun)(zhun)提升速度很快，基本追上(shang)了(le)發達國(guo)家的腳步(bu)。與(yu)以前沒有標(biao)準(zhun)(zhun)的時候相比，目前我(wo)國(guo)機(ji)動車排(pai)放強度大幅下降(jiang)。但(dan)是即使維持這樣一個(ge)較低的排(pai)放強度，仍然會對城市大氣帶來一定的污染。

這主要是(shi)因為即(ji)使新(xin)車已經(jing)實施了國六標準，但是(shi)依然有很(hen)多高排(pai)放的燃油車還在使用，不能一夜之間將這些高排(pai)放車輛全部取(qu)代。

我的觀(guan)點是如果燃油車都執行國(guo)六排放標準，機動車所帶來的城(cheng)市大氣(qi)污染問(wen)題不會再(zai)成(cheng)為一(yi)個大問(wen)題。但是從碳(tan)中和的角(jiao)度看(kan)，交通運輸部門的綠色(se)轉型必須加快速度。

目前，我(wo)國(guo)交(jiao)通運輸領域的(de)(de)(de)二(er)氧化碳(tan)排(pai)(pai)放(fang)量占我(wo)國(guo)工業全部排(pai)(pai)放(fang)量的(de)(de)(de)1/10左右。而隨著工業領域向清潔能源方向轉型，交(jiao)通運輸領域如果不積(ji)極(ji)行動(dong)起來的(de)(de)(de)話，二(er)氧化碳(tan)排(pai)(pai)放(fang)量的(de)(de)(de)占比將越來越大。

從碳減排的(de)角(jiao)度看，在綠(lv)色能源(yuan)在能源(yuan)結構中的(de)比重日趨(qu)增加的(de)背景下(xia)，發(fa)展新能源(yuan)汽(qi)車(che)是(shi)一個趨(qu)勢(shi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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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(guo)環境(jing)報：那如果從全生命周(zhou)期(qi)角度(du)看(kan)，與(yu)新能源車相比，燃油車還有(you)生存空間嗎？

賀(he)泓(hong)：不論(lun)是(shi)燃(ran)油車還是(shi)新能源車，都(dou)需(xu)要能源。如(ru)果我國60%~70%的(de)電力都(dou)來自火力發電的(de)話，即(ji)使全部使用新能源汽車，也可能會(hui)對整個區域的(de)環境產生一些負面影響(xiang)，其減(jian)碳效(xiao)果也會(hui)打折扣(kou)。

從全(quan)生命周期來看，新能(neng)源車(che)對二氧化碳的減排，乃(nai)至對整個(ge)環境(jing)質量的影響是(shi)(shi)正還(huan)是(shi)(shi)負(fu)還(huan)有待研究(jiu)。但對城市(shi)的大氣環境(jing)質量來說(shuo)，新能(neng)源汽車(che)肯定是(shi)(shi)有好處的。我們保護環境(jing)的最終(zhong)目的還(huan)是(shi)(shi)保護人體健康。因(yin)此，在城市(shi)中，新能(neng)源車(che)替代燃(ran)(ran)油車(che)是(shi)(shi)個(ge)趨勢。但是(shi)(shi)，這并不等于燃(ran)(ran)油車(che)就會(hui)完(wan)全(quan)消失(shi)。在某些(xie)條件下，燃(ran)(ran)油車(che)也有著生存的土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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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(zhong)國環(huan)境報：燃(ran)油(you)車如何自我革(ge)新以適(shi)應新形勢(shi)？

賀(he)泓(hong)：我主要(yao)是(shi)做(zuo)柴(chai)油(you)車排放控制的相(xiang)關研究，因此也提出了一個(ge)柴(chai)油(you)車的碳(tan)中(zhong)(zhong)和三步走的路線：短期，提高(gao)柴(chai)油(you)機(ji)熱效率，優化排放后處理系(xi)統，實(shi)(shi)現(xian)CO2與污染物(wu)協同減排；中(zhong)(zhong)期，發(fa)展碳(tan)中(zhong)(zhong)性燃(ran)料摻(chan)燒(shao)及(ji)相(xiang)應排放后處理技術，實(shi)(shi)現(xian)柴(chai)油(you)機(ji)的部分乃至全部碳(tan)中(zhong)(zhong)和；長期，發(fa)展碳(tan)中(zhong)(zhong)性/零碳(tan)燃(ran)料直接(jie)燃(ran)燒(shao)技術、重整(zheng)制氫燃(ran)料電池技術，實(shi)(shi)現(xian)徹底碳(tan)中(zhong)(zhong)和。

在城市中，乘用車可以(yi)使用電(dian)動車等新能源(yuan)汽車，因(yin)為(wei)乘用車基本(ben)上是短距離、定點運輸，比較容易實現電(dian)動車替代。

但是商用(yong)車一(yi)般用(yong)來做較長距離(li)運(yun)(yun)輸，使(shi)用(yong)新能源車的(de)話，途中存在不能及時充(chong)電(dian)(dian)或更換電(dian)(dian)池的(de)風險，因此必須(xu)要(yao)攜帶(dai)大量電(dian)(dian)池。但是如此一(yi)來，其運(yun)(yun)輸的(de)貨物(wu)重量就必須(xu)相應減少(shao)，從而影響貨車運(yun)(yun)輸效率。

因此(ci)，我覺得(de)商用車低碳發(fa)展(zhan)(zhan)出路還是在(zai)燃(ran)料(liao)電(dian)池方面。燃(ran)料(liao)的(de)(de)(de)(de)能量密度比電(dian)池要高很多(duo)，可以滿(man)足長途(tu)運輸的(de)(de)(de)(de)需(xu)要。尤其是對長途(tu)運貨的(de)(de)(de)(de)重(zhong)型卡車來說，最終采(cai)取燃(ran)料(liao)電(dian)池是一(yi)個非常好的(de)(de)(de)(de)發(fa)展(zhan)(zhan)路線。

另一(yi)方面，隨著內(nei)燃(ran)機技術的發(fa)展，燃(ran)油車的熱效(xiao)率也在提(ti)(ti)升。目前燃(ran)料電池的熱效(xiao)率是(shi)60%。而柴油機的熱效(xiao)率已經提(ti)(ti)高(gao)到50%左右，下一(yi)步目標(biao)是(shi)提(ti)(ti)高(gao)到55%~60%。因此，未(wei)來到底是(shi)誰勝出還不得而知。我大體判斷可能(neng)是(shi)燃(ran)料電池會勝出。

但這并(bing)不意味著(zhu)柴(chai)油車會(hui)退出歷史舞臺。與(yu)燃(ran)料(liao)(liao)電池技術(shu)(shu)相比，內燃(ran)機技術(shu)(shu)非常成熟(shu)可靠。雖(sui)然使用新能源肯定是未來發展方(fang)向，但是商業應用更青(qing)睞可靠性(xing)和穩定性(xing)，燃(ran)料(liao)(liao)電池要想完全取代內燃(ran)機，還(huan)有很(hen)長一段路要走。

燃(ran)油車會不(bu)會被(bei)新能(neng)源車取代(dai)，這是由市場(chang)規律決定的。如果未來(lai)(lai)機動車排放(fang)標準(zhun)繼(ji)續加嚴(yan)的話，其尾氣后處理的成本(ben)將越來(lai)(lai)越高，可能(neng)會面臨被(bei)取代(dai)的局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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