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谷騰環保網訊】看到哈爾(er)濱的PM2.5指數為每立方米33微克，在北(bei)京參加全國(guo)兩會的黑(hei)龍江省生態環境廳黨(dang)組書記、廳長賈君的心放下了(le)。近年來，黑(hei)龍江省通過(guo)綜合整治(zhi)(zhi)(zhi)、系統治(zhi)(zhi)(zhi)理、源頭管控，使散(san)煤燃(ran)燒污染大氣等(deng)問題(ti)得到了(le)有效(xiao)治(zhi)(zhi)(zhi)理。

在(zai)幾年前，散(san)煤治理還是(shi)全(quan)國兩會上眾多代(dai)表委員(yuan)熱議的話題，但(dan)在(zai)今年全(quan)國兩會上，與(yu)散(san)煤相關的議案(an)提案(an)卻明(ming)顯(xian)少(shao)了很多。

與之(zhi)相反的(de)是(shi)，藍天白云(yun)已經成為很多地區的(de)“標(biao)配”。根據(ju)今年(nian)1月生態環境部通報的(de)數據(ju)，2022年(nian)1月—12月，全國339個地級(ji)及以(yi)上城(cheng)市平均(jun)(jun)空氣質量優良天數比例為86.5%； PM2.5平均(jun)(jun)濃(nong)度為29微克/立方米(mi)。

這(zhe)其中，我國對散煤(mei)(mei)的治理功不(bu)可沒(mei)。如今(jin)，我國散煤(mei)(mei)治理已(yi)經進(jin)入縱深階段，在(zai)“雙碳”目標(biao)背景下，散煤(mei)(mei)治理的未來(lai)又(you)會出現哪些變化和特點？記者日(ri)前采訪(fang)了相關專(zhuan)家。

成效明顯但仍不能松懈

在2018年被列(lie)為(wei)國家環境污染三大重點(dian)防控區域之一(yi)的汾渭平(ping)原，由于能源(yuan)結構偏煤，空(kong)氣污染問(wen)題比較突出，散煤治理更是(shi)重中之重。為(wei)助力重點(dian)地(di)區環境質量改善，自(zi)然(ran)資源(yuan)保護協會(NRDC)與生態環境部環境規(gui)劃院（以下(xia)簡稱環境規(gui)劃院）開展(zhan)了“汾渭平(ping)原深(shen)入打好污染防治攻堅戰煤炭總量控制研究(jiu)”。

課題組實地考察了汾渭平原及周邊(bian)地區(qu)（汾渭平原11市1區(qu)以及山(shan)西省太原市、陽泉(quan)市、晉城市和長治市），梳理和分析了這一區(qu)域生(sheng)活源散煤現狀，對(dui)“十四(si)五(wu)(wu)”和“十五(wu)(wu)五(wu)(wu)”的(de)控煤量(liang)進行了預測，并提出(chu)了實施路徑。

“隨著近年來工業(ye)污(wu)染治理(li)的(de)推進，以(yi)燃燒散煤為(wei)代表的(de)居(ju)民(min)生活排放源(yuan)對PM2.5等主要空氣污(wu)染物的(de)貢獻比例也在逐步提升。”NRDC氣候與能源(yuan)項目主任溫華(hua)告(gao)訴記者。

環境規劃(hua)院首席專(zhuan)家曹東(dong)介紹(shao)說，“十三(san)五”時期，汾(fen)渭平原(yuan)依托北(bei)方(fang)清潔(jie)取暖試點(dian)，以城區及(ji)城郊為重心(xin)，積極帶動農村地(di)區，推進民(min)用散(san)煤(mei)(mei)治理全面(mian)覆蓋。根(gen)據課題(ti)組的研(yan)究，2017年(nian)—2020年(nian)，中(zhong)央和地(di)方(fang)財政累計投入超(chao)千億元資(zi)金和補貼支(zhi)持北(bei)方(fang)地(di)區清潔(jie)取暖試點(dian)，汾(fen)渭平原(yuan)及(ji)其周邊(bian)地(di)區清潔(jie)取暖改造完成約600多(duo)萬戶，散(san)煤(mei)(mei)削減量約1000萬噸左右，相當于2017年(nian)區域(yu)內民(min)用散(san)煤(mei)(mei)消費(fei)總量的約3/4。

散(san)煤(mei)治理有效改善(shan)了汾渭(wei)平(ping)(ping)原的(de)環境空(kong)氣(qi)質(zhi)量(liang)(liang)。環境規(gui)劃院2022年(nian)的(de)一份研究表明，汾渭(wei)平(ping)(ping)原2017年(nian)—2018年(nian)秋冬季PM2.5濃(nong)度(du)(du)為81微克/立(li)(li)方(fang)米， 2020年(nian)—2021年(nian)秋冬季降(jiang)至62微克/立(li)(li)方(fang)米，下(xia)降(jiang)19微克/立(li)(li)方(fang)米，降(jiang)幅達 23.5%，秋冬季空(kong)氣(qi)質(zhi)量(liang)(liang)顯著改善(shan)。“在不考(kao)慮氣(qi)象變化的(de)情況(kuang)下(xia)，2017年(nian)—2020年(nian)，通過散(san)煤(mei)治理降(jiang)低的(de) PM2.5濃(nong)度(du)(du)約為11微克/立(li)(li)方(fang)米，對(dui)PM2.5濃(nong)度(du)(du)降(jiang)低的(de)貢獻占比超過50%。”曹東(dong)說。

但是在2022年年底，汾渭(wei)平(ping)原(yuan)空(kong)氣質(zhi)量(liang)數(shu)(shu)據(ju)(ju)卻有些(xie)不盡如人意。根據(ju)(ju)生態環(huan)境(jing)部公(gong)布(bu)的數(shu)(shu)據(ju)(ju)，2022年12月，汾渭(wei)平(ping)原(yuan)11個(ge)城(cheng)市平(ping)均優良天數(shu)(shu)比(bi)(bi)例(li)為59.2%，同比(bi)(bi)下降12.7個(ge)百(bai)分點；PM2.5平(ping)均濃度(du)為70微克/立方(fang)米(mi)，同比(bi)(bi)上升12.9%。

散煤治理步入“深水區”，需重點關注可持續性

散煤依(yi)舊是困擾汾渭(wei)平原等很(hen)多(duo)地區空(kong)氣質量提升的絆腳石。

一(yi)方面，以煤為主的(de)(de)能(neng)源結(jie)構尚未徹底改變(bian)。全國政協委員(yuan)、中(zhong)(zhong)國礦業大(da)學（北京(jing)）原副校(xiao)長姜耀東在今(jin)年全國兩(liang)會上提(ti)交的(de)(de)提(ti)案(an)中(zhong)(zhong)指(zhi)出，近(jin)年來，隨著能(neng)源綠(lv)色低(di)碳轉型持(chi)續推(tui)進(jin)，煤炭(tan)消費比重(zhong)逐步降低(di)。2022年，煤炭(tan)消費仍(reng)占(zhan)一(yi)次(ci)能(neng)源消費的(de)(de)56.2%。“根據(ju)相關權威機(ji)構研(yan)究，到2030年，煤炭(tan)在我國一(yi)次(ci)能(neng)源消費結(jie)構中(zhong)(zhong)的(de)(de)比重(zhong)依然占(zhan)45%左右，主體能(neng)源的(de)(de)地(di)位和作用目前仍(reng)難以改變(bian)。”

另(ling)一(yi)(yi)方面(mian)，清潔(jie)取暖改造還需要(yao)進一(yi)(yi)步提(ti)升。

“目前(qian)，汾渭平原(yuan)及(ji)周(zhou)邊地區(qu)還有200多萬(wan)戶尚未接受清潔取(qu)暖改造，主要集(ji)中在(zai)偏遠地區(qu)和河(he)谷(gu)山(shan)區(qu)。”自然(ran)資源保護(hu)協會(hui)氣候(hou)與(yu)能源項目主管艾濛介紹說(shuo)，截(jie)至2020年，整個區(qu)域剩余民用散煤消費(fei)量(liang)約為380萬(wan)噸左右。

“2022年，我國散煤治理(li)(li)進入(ru)縱深(shen)階(jie)段。在難度升級、‘戰場’擴(kuo)大之下(xia)，散煤治理(li)(li)如(ru)何精準發力至(zhi)關重要。”北(bei)京大學能源研究(jiu)院氣候變化與能源轉型項目(mu)副主任李雪玉如(ru)是說(shuo)。

李雪玉(yu)指(zhi)出，從(cong)民(min)用散煤(mei)治理情況來看，《北(bei)方(fang)地區(qu)冬季(ji)清潔(jie)取暖規劃（2017-2021年）》實(shi)施(shi)的5年時間里，中央財政支持北(bei)方(fang)地區(qu)冬季(ji)清潔(jie)取暖試點城(cheng)市(shi)和支持城(cheng)市(shi)共63個，其中，55個城(cheng)市(shi)位于京津冀(ji)地區(qu)和汾渭平(ping)原；清潔(jie)取暖改造累計(ji)完成約(yue)3552萬戶(hu)，北(bei)方(fang)地區(qu)清潔(jie)取暖率提高了35.4個百分點，達到73.6%，超預期完成了70%的規劃目(mu)標(biao)。

2022年11月中旬(xun)，生態環(huan)境部等15部門聯合印發《深入打好重污染(ran)天氣消(xiao)除、臭氧污染(ran)防(fang)治(zhi)和柴(chai)油貨車污染(ran)治(zhi)理攻堅戰行動方(fang)案》（以下簡(jian)稱《方(fang)案》），要求在2025年采暖季前，汾渭平(ping)原各(ge)省市(shi)內的平(ping)原地區(qu)農(nong)村散煤基本清零，這對汾渭平(ping)原各(ge)省市(shi)推進(jin)(jin)轄(xia)區(qu)內民用散煤治(zhi)理、進(jin)(jin)一步改善(shan)空氣質量提(ti)出了更高要求。

 課題組(zu)預(yu)計，“十四五”時(shi)期能夠完(wan)成《方案》目標任務，汾渭(wei)平(ping)原(yuan)各省市平(ping)原(yuan)地(di)區的(de)散(san)(san)煤消費量(liang)將基本清零，并進一(yi)步(bu)向電氣化方向發(fa)展，預(yu)計2025年，汾渭(wei)平(ping)原(yuan)及周(zhou)邊(bian)地(di)區的(de)散(san)(san)煤消費量(liang)將進一(yi)步(bu)削減(jian)35%，降至240萬噸左右。

艾(ai)濛指出，“十五(wu)五(wu)”時期，散煤治理(li)工(gong)作(zuo)將更加深入山(shan)區(qu)農村。“預(yu)計到2030年(nian)，整個區(qu)域(yu)散煤消費量(liang)將降(jiang)至(zhi)180萬噸左右，相比(bi)2020年(nian)削減超過(guo)50%，進(jin)一(yi)步改善汾渭平原及(ji)周邊(bian)地區(qu)的環境空氣質(zhi)量(liang)。”

雖然目標明確，但未來的路并非坦途。據課題(ti)組(zu)分析，隨著平(ping)原地(di)區(qu)清(qing)潔(jie)取暖(nuan)改造任務的逐步完成，汾渭平(ping)原及周(zhou)邊地(di)區(qu)的民用散煤治理已步入“深水區(qu)”。

“清潔取暖成(cheng)本與居(ju)民經(jing)濟承受力之間的(de)(de)(de)不平衡問題尚未徹底(di)解決。”溫華指(zhi)出，在(zai)補貼政策面(mian)臨退坡(po)、受疫(yi)情(qing)影響財政壓力加劇的(de)(de)(de)情(qing)況下，散煤返燒、“改(gai)而不用”的(de)(de)(de)情(qing)況屢(lv)有發生，民用散煤治理的(de)(de)(de)可持續性(xing)或將成(cheng)為最(zui)大隱憂(you)。

“推廣清潔取暖是(shi)一(yi)(yi)個波動向(xiang)前的(de)過程。”李雪玉(yu)介紹說，一(yi)(yi)些地(di)(di)區出(chu)現了(le)返煤(mei)現象，以及“改(gai)而(er)(er)不用(yong)或改(gai)而(er)(er)少用(yong)”甚至“改(gai)了(le)又改(gai)”的(de)現象。“這些現象與各(ge)地(di)(di)的(de)資源(yuan)稟賦(fu)、熱源(yuan)選擇及供應狀況(kuang)、基礎設施條件、散煤(mei)管控力度(du)、技術路徑選擇、補貼力度(du)、取暖支出(chu)水平(ping)和實際效果、家庭收(shou)入水平(ping)、用(yong)戶生活習(xi)慣等多種因素有關，無法一(yi)(yi)概而(er)(er)論。”

“此(ci)外，對于尚未完成清潔取暖改造(zao)的(de)(de)偏遠地(di)區和(he)山區，存(cun)在基礎能源設施建(jian)設相(xiang)對滯(zhi)后的(de)(de)問題，想改變以散(san)煤為(wei)主的(de)(de)采暖方式(shi)，目前在技術路徑上還(huan)存(cun)在一定局限，這(zhe)一問題也(ye)需要(yao)逐步解(jie)決。”溫華說。

優先發展可再生能源供暖，推動建筑能效提升

在今年全國兩會政府(fu)工(gong)作報告中(zhong)，中(zhong)央(yang)財政大氣污染防治資金安排(pai)330億(yi)元，重點支持北方地區冬(dong)季(ji)清潔取(qu)暖。中(zhong)國石化(hua)集團公司副總(zong)工(gong)程師(shi)韓峰(feng)指出，清潔取(qu)暖既連著藍天白(bai)云，也關系百姓溫暖，加大資金投入力(li)度將(jiang)有利(li)于降低百姓用能成本，同時激(ji)發創新技(ji)術應用。

有(you)挑戰，也有(you)機(ji)遇。NRDC與合作伙伴在(zai)開展(zhan)專項研究的基礎上，提(ti)出了汾渭平原(yuan)及其周(zhou)邊地(di)區的清潔(jie)取暖技術路線。

溫華表示(shi)，從(cong)驅動(dong)(dong)(dong)力(li)上(shang)看(kan)，在(zai)“美麗中(zhong)國”和(he)“雙(shuang)碳”目標背景下，汾渭平原及周(zhou)邊地區的(de)民用散(san)煤(mei)治理將從(cong)大(da)氣(qi)污(wu)染防治的(de)“單(dan)輪”轉為減(jian)污(wu)降碳協同增(zeng)效(xiao)的(de)“雙(shuang)輪”驅動(dong)(dong)(dong)，為之后的(de)工作(zuo)提供(gong)(gong)新的(de)指(zhi)引和(he)動(dong)(dong)(dong)力(li)。從(cong)目標上(shang)看(kan)，要逐步建(jian)立散(san)煤(mei)治理的(de)長效(xiao)機制，實(shi)(shi)現清(qing)潔(jie)、低碳且同時滿(man)足經(jing)濟性(xing)的(de)現實(shi)(shi)要求(qiu)。從(cong)散(san)煤(mei)治理的(de)實(shi)(shi)施路徑(jing)上(shang)來看(kan)，優先發(fa)展(zhan)可再生供(gong)(gong)暖和(he)加快農村建(jian)筑能效(xiao)提升是關(guan)鍵。

“下一階段的(de)(de)散(san)煤(mei)治理應(ying)著力(li)抓好(hao)重點(dian)(dian)區域鞏固成效、非(fei)重點(dian)(dian)區域穩步推(tui)進(jin)，由中央(yang)財政支持(chi)的(de)(de)清潔(jie)取暖(nuan)試點(dian)(dian)城市逐步向非(fei)重點(dian)(dian)區域傾斜。上(shang)述(shu)工作的(de)(de)難點(dian)(dian)都在農村(cun)地區，需(xu)要(yao)系統(tong)思(si)考農村(cun)地區清潔(jie)取暖(nuan)的(de)(de)可持(chi)續(xu)性發展。”李雪玉說。

課題(ti)組建(jian)議，“十四(si)五(wu)”期間(jian)，汾(fen)渭平原及周邊地區(qu)的清(qing)潔取暖技術(shu)路線應兼顧短期和(he)中長期發展，堅持(chi)減污降碳，因地制宜，“先立后破”。

在(zai)可再生(sheng)能(neng)源資源豐富地區優(you)先(xian)發(fa)展可再生(sheng)能(neng)源供(gong)(gong)暖(nuan)，艾(ai)濛舉例(li)說：“例(li)如，發(fa)展分布式可再生(sheng)能(neng)源供(gong)(gong)暖(nuan)；對于短期內(nei)不(bu)具備發(fa)展可再生(sheng)能(neng)源供(gong)(gong)暖(nuan)條件的，可采用(yong)熱泵式清(qing)潔取(qu)暖(nuan)技術(shu)。”

“借(jie)助鄉村振興戰略，協同(tong)多項(xiang)農(nong)(nong)村能(neng)源基礎設施建(jian)(jian)設工作，將建(jian)(jian)筑(zhu)能(neng)效提升作為清潔取(qu)暖(nuan)改(gai)造下一步重點(dian)工作。”艾濛(meng)指出，還(huan)可(ke)以對集(ji)中建(jian)(jian)設、統一施工的新(xin)農(nong)(nong)村建(jian)(jian)設項(xiang)目，優先(xian)發(fa)展(zhan)綠色、低能(neng)耗農(nong)(nong)房(fang)；對已有農(nong)(nong)房(fang)，則分層次(ci)推進能(neng)效提升。

同(tong)時，提升清潔取暖工作管理水平，加強對清潔取暖改(gai)造效果評估，已經完成清潔取暖的(de)地區，工作重心從強化改(gai)造建設(she)轉移到注(zhu)重運維(wei)和防止散煤復燒。

艾濛(meng)表示，減污降(jiang)碳還(huan)需要發揮市場作(zuo)用，應大力發展農(nong)村能源產業，努力提高(gao)農(nong)村能源商品化程度(du)，降(jiang)低供暖(nuan)成本(ben)，提升供暖(nuan)穩定(ding)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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